還好可以肯定不是自己人,大人親隨裡的十幾人都還很是相熟!
易雲策馬越屍直接進了長風口,嚴文肅立刻跟了上去。
一入風口隻見裡麵橫七豎八淩亂地躺滿了屍體和馬匹,狂風刮得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風口,糟亂不堪的場麵裡卻靜寂得沒有半分生氣。
易雲重心不穩早已跌下了馬,嘴巴張開卻發不出聲音,嚴文肅立刻下馬相扶,卻發現雙腿如棉花般軟無力,剛一站穩腳下又是一滑,低頭一看,原來血已染紅了泥,泡成了血泥。
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扶起了易雲,他便瘋了一般地推開嚴文肅,爬進血泊的屍山裡一邊一個個地喊著名字,一個個地掀起屍體翻找。
“小四,衛大哥,吳楚,柳平,小海……。”
所有人都紛紛爬進屍山裡,一個個地仔細尋找,可到處都是血淋淋,慘烈的……卻總能在一推推小山似的地下翻出一個他們熟悉的人,雖然身著嶄新的胄鎧,早已破敗不堪,那模樣已不能認出個什麼,麵目全非的、身首異處的、觸目驚心的……。
最後終於在一匹馬的下麵易雲找到了小四,準確的說隻能從身型認出個大慨,血染紅的鎧甲裡隻剩下身體,頭被壓在高大的馬匹下,眾人奮力掀起那匹早已氣決的馬,隻看見頭幾乎快成了肉泥,可易雲抱起來便知道,他就是小四。
是那個他親手送進親衛隊的小四。
是那個還未成年的小四。
“小四……小四……,你醒醒……你……醒看看我……。”
一時間易雲終於崩潰地大哭起來,染血的手不停地擦拭著那冰涼毫無生氣血肉模糊的臉,卻越擦越臟,越抹越紅,手腳無措地牽起那破敗的衣襟,卻……
“稟將軍,我們在那邊發現了……發現了陳參軍。”
易雲心裡還是有一絲幻想,因為那麼多次他和陳武都能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明明前不久他們剛一起經曆了一場生死大站,明明這次回來後就已是豐功偉績,明明他們曾經說要一起守護大人。
直到看到陳武傷痕累累,甚至頭顱都有些歪斜,除了左手緊握而立的紅櫻長槍,就連坐下得身子都是以奇怪的姿勢,右手無力的垂在一旁,隻是袖下很長一截都是空的,似乎隻有一隻手掌。
易雲無力的爬在那副副身軀下麵,他抬了幾次手都不敢伸出去,因為他發現這隻是一副被堆砌的身軀,裡麵早已千瘡百孔!
這是怎麼回事?
這分明就是一場絞殺獵物的大型屠宰現場!
“說,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嚴文肅!”
嚴文肅一直跟在易雲身側,一抬眼就見他雙目猩紅,紅戮戮的殺氣彌漫著整個眼眶,青筋暴起,不由得心裡一顫!
“將軍!末將已仔細檢查戰場,加上陳兵曹一共十四人已全部找到,敵方人數還在親點,根據屍體已證實確為逃匪姚部流串。根據血…血褐可判斷為昨夜子夜十分,隻是不知為何陳兵曹會提前至子夜入碧峰峽?”
“說得好!說得太好了!我們出身入死的兄弟,十四名兄弟,現在就躺在我們麵前,你和我說流匪?你問我為何?”易雲森森一笑。“如此一場精心策劃的鳥儘弓藏還需要原因嗎?”
嚴文肅沒有回答,隻能低下頭。
“你派去軍營的人回來怎麼說的。”
嚴文肅心頭一驚頓感大事不妙,卻又不得不如實回答。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易雲如一頭暴獸猛串而起,奔向不遠處停歇的馬,飛躍而上便策奔而去。
嚴文肅連連大叫不妙,一麵也急急地跟上去,一麵大聲吩咐著;
“你們兩個趕快回去稟告大人。”
嚴文肅也是頭急腦大,隨便就到處抓到人。
“不行,那兩個你們趕快抄小路去軍營找太子殿下,請他立刻去徐中書營帳。”
隨後便留了幾人料理場麵,便領著人跟著那早已絕塵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