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堅定的決心，威斯海德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混沌浪潮衝擊清輝領，毀了我的崛起夢，那一天，我拋下了所有，領地、人民、榮譽一無所有，狼狽不堪地逃到帝都。”
威斯海德完全沉浸在自己所講的故事當中，抱住自己的雙臂，幽幽歎息：
“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噩夢般的經曆，如此恐怖與絕望，使我無數次在午夜驚醒，難以入眠。”
其實並沒有，清輝公的心灰意冷是真的，但還不至於到這種程度。
威斯海德在此處使用了誇張修辭，效果拔群。
蕾希雅連忙安慰道：“這一切都過去了，沒有噩夢是無法掙脫的，威斯。”
她絕對有資格說這話，白毛龍娘本身就是從無儘的噩夢中廝殺出來的。
“沒有那麼簡單，我在那時失去的不僅是家園、權力和榮耀，還有我的未來，我的生命”
威斯海德自嘲地笑了笑，他抬起頭來，紺紫色雙眸中蘊含著令人心碎的，深沉的憂傷。
“我快要死了。”
“！！”
蕾希雅的呼吸近乎一窒，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輕浮的貴女會反複提及“清輝公的憂鬱眼神”了。
那眼神根本就是作弊。
縱使銀發皇女千錘百煉，堅韌如鋼的心靈之壁也被瞬間洞穿，一股無法抑製的憐愛之情磅礴爆發。
心臟如刀絞，悲傷如泉湧。
蕾希雅不由撐起餐桌站起來，詢問道：
“為什麼？”
威斯海德注意到蕾希雅瑰眸中仿佛燃燒的焦急，不由一愣。
【無瑕之顏】的效果真就恐怖如斯？不，應該是基礎魅力太高了。
這就是清輝血統嗎？
這麼一想聖靈先祖好像也沒那麼不肖了。
威斯海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站了起來，在房間內踱步幾圈，故意多歎了幾口氣，隨後才說道：
“自【繁榮之枝】製度確立的數百年來，各大專製公都在自己的領地上繁衍生息，儘職儘責地守衛邊疆，從未有過任何一座【繁榮之枝】的領地被攻陷，直至我落得這份恥辱。”
“但除了恥辱之外，也從未有人知曉領土淪陷，聖靈先祖遭受腐化的後果，我也是在之後才意識到的——若是聖靈先祖徹底被腐化，以血脈為紐帶的嫡係後裔，都將一同腐化，墮落為無序的混沌仆從。”
“咳咳咳咳咳！”
為了增添說服力，威斯海德還恰到好處地開始咳血。
這倒不全是在演，自從混沌侵蝕開始後，他一直都是靠枯榮耀陽】強行將身體的不適壓製了下去，隻要稍微鬆懈一下，侵蝕的苦痛就抑製不住了。
“威斯！”
蕾希雅立即上前扶住男人，看到了威斯海德吐在手上的黑血。
汙濁、深沉、濃稠，仿佛遊動的實質惡意，光是看著就有種發自內心的排斥感。
這就是對所有秩序生靈來說都堪稱劇毒的混沌。
銀發皇女臉色無比凝重，扶著威斯海德坐到一邊的沙發上。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