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震與荊子言一行已經到達大理寺,見過大理寺卿,驗過文書指紋後,便正式到任。此刻他正坐在書案旁,一個頭兩個大。
他和荊子言已經看過屍體,除了仵作的驗屍結果外,未看出任何異常。可許天暨的信中所說的女屍,卻令他隱隱感到不安,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作為這案子的特派大臣,大理寺在衙門裡專門安排了一個房間作為焦震處理公務的地方。說是處理公務的地方,不過是在大理寺內找了一個位置偏遠,常年不用的廂房而已,這地方,距離無論是驗屍房還是文書庫,都十分遠,格外的不方便。
他一想到今日上午他帶著文書來大理寺上任時,陶庸那副看熱鬨的表情,他就內心有些發堵。
那陶庸略帶同情的看向他,意味深長的說著:“子安兄一路辛苦,本寺卿略備薄酒,給子安兄接風。”
“下官不敢勞頓大人,聖旨令下官早日結案,下官不敢怠慢,請大人允下官先去勘驗屍體。”
陶庸微笑:“子安兄果然勤於公務,相較之下本寺卿就有些躲懶了。”接著他又彆有用心的說了一句:“難怪子安兄能得聖人青眼,特意將這差事交給子安兄來辦。”
焦震苦笑,聽出了陶庸言語中的諷刺意味。他無奈的說道:“陶大人說笑了,下官不過碰巧破了幾樁案子,運氣而已,怎比得上大人在京多年,玲瓏心思,得聖人器重。”
誰都
知道宸景帝把這案子派給焦震,不過是平衡太子與竇相而已,誰也不相信焦震能真的把這案子查明白。
進入初冬的玉京城卻已冷風肆虐,凜冽的寒風打在人臉上如同刀割一般。焦震縮在書案後麵,麵如土色,提不起任何興致。
“大人,如今的情形在我們來時,就已經預想過,現如今隻不過是我們預想的情形變成了現實而已,大人不必沮喪!”荊子言出言寬慰道。
“哎,師爺你不懂,如今他們都在等著看我笑話呢。”焦震憤憤的說道。
“那大人就真的準備讓他們看笑話?”荊子言反問。
“要不能怎麼辦”焦震有些破罐子破摔,無力的說道:“這一路走來,若非師爺從旁保護,我可能到不了這玉京。從玉京城郊到玉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談論此事,有人說太子見色起意,有人說竇相功高震主,這是警告……”
“這樁樁件件,都不是我一介小散仙能乾的事兒!”
看著焦震這幅蔫頭呆腦的樣子,荊子言頓感無力,挑了挑眉,歎氣道:“大人,其實您無需介懷這些,畢竟您身為提刑司,職責便是為枉死之人申冤,這樁案子,既然有聖人給您作保,您隻管查清這竇家姑娘之死即可。”
“彆忘了,您可是領了聖旨的!”荊子言提醒道,“這玉京城中,都知道您是奉旨辦案,相關人等,誰都不敢明著阻攔您辦案。這就足夠了。”
“可……
”焦震還要說些什麼,卻被荊子言打斷:“大人您可注意那屍體,可看出不對?”
焦震猛地抬眼,吃驚的問道:“有何不對?”
“那屍體的雙手指腹上有許多細小的傷痕,這應該是經常彈琴所致。”
焦震眼中泛起的光瞬間暗淡下來:“閨閣女子,大家閨秀經常彈琴實屬正常。”
“在下暗中讓人打探過那竇家姑娘,那姑娘從不彈琴!”
焦震眼中暗淡的光瞬間又明亮起來:“你是說……”
荊子言鄭重的說道:“大人,我們初來玉京城,誰都不可信,包括大理寺內的仵作。大人且安心等靜頤的到來。”
說曹操曹操到。正說著,張濤來報說柳大夫到了。焦震大喜過望,親自出門迎接。柳靜頤上前拱手行禮後,將驗屍結果詳細的告知焦震和荊子言。
“主子,屬下懷疑,冀州那具屍體才是真正的竇家姑娘!”
荊子言沉聲道:“如此便能與我的推測對上了。大人,大理寺內的這具屍體是假的。”
柳靜頤帶來的線索,如及時雨般,解了他們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