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外的是,把畫好的畫影圖形張貼出去後,卻無一人前來認領屍體。元謹查閱卷宗,乾化二十三年以上的年份裡無人報失蹤。按照荊子言的吩咐,元謹又查閱了近兩年的卷宗,發現隴右近兩年內皆無人報人口失蹤。
難道說這女子非本地人……
仵作給出的驗屍的結果表明,這女子是因難產大出血而亡,那孩子又去了哪兒?屍體為何藏在角樓?
疑點越來越多。
柳靜頤查帳時,發現那三箱藥材是以益合堂的名義收購的,此前的掌櫃說,這是原來的蘭堂主特意命人從外地花了三十萬兩銀子購入的。其中從益合堂的帳上提出二十萬兩,剩下十萬兩是蘭鶴謙拿自己的體己補貼的。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柳靜頤在心中默默盤算著,蘭鶴謙寧可拿體己來填窟窿,也要購入這三箱高價藥材,看來這女子的身世不簡單……
柳靜頤將線索告知荊子言:“主子,屬下問過藥爐的大夫和夥計,他們皆說這角樓平時隻有蘭鶴謙一人進出,平時從庫中取藥,也是夥計們在角樓外等候,等蘭鶴謙從角樓中搬出藥材箱子,夥計們才將能將藥材搬入藥爐前廳,分門彆類的入藥格。”
“所以,這蘭鶴謙應該就是保存女屍之人,可這蘭鶴謙已經遇害,如果她生過孩子,那孩子又去了哪裡?”
柳靜頤所拋出的問題,也是荊子言一直疑惑的地方。他已命寒澈
去調查全城的孤善堂,查找近一年來新入堂的孤兒。
“主子,蘭鶴謙是因為我們查到私礦而被遇害,現在又牽扯出一個乾屍,屬下私以為,這私礦一事或許還有隱情。”柳靜頤有些擔憂的說道。
“查沒刺史府的官員們,隻是這私礦案的一角,私礦背後的勢力其實我們尚且未真正觸及。目前我們人手不夠,還不能觸及更深層次的東西,更何況從朝廷的態度來看,朝廷對這股勢力也是諱莫如深。”荊子言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如今先查清這乾屍的事情,看看這乾屍能將我們引向何處……”
“主子,屬下有些不解,如果真的是蘭鶴謙保存的屍體,那麼蘭鶴謙或許是這女子的愛人,可以蘭鶴謙的家財,如果真的是這女子的愛人,為何她的嫁衣會如此寒酸,身上也無任何貴重飾品?”
荊子言語氣微寒:“或許他是代彆人保存屍體呢?種種跡象表明,這位蘭堂主的能耐可是不小啊。”
“靜頤,你繼續去張貼告示,將告示貼滿全城的大街小巷。”
如今的柳靜頤,身兼著藥爐的坐堂大夫,給荊子言辦差之餘,還要在藥爐坐診。當百姓們知道困擾大家多年的咳症是由這位少年大夫開方給大家治愈時,都讚歎著柳靜頤年少有為,來藥爐找柳靜頤看病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起來。
慢慢的,更名後的藥爐重新在隴右站穩了腳跟。
一天下來,柳靜
頤腰酸背痛,從前廳回到後堂四方宅,柳靜頤隻覺渾身像散了架,她有些疲乏的半躺在榻上問道:“紫苑,告示發出去可有人來認屍?”
紫苑搖搖頭,跪在榻邊給她捶著腿:“姑娘,奴婢今日還特意在城門口守著,想著如果有人認識畫像中人,就帶回衙門,可並沒有。”
“紫蘇呢?紫蘇那邊可有收獲?”
“紫蘇姑娘尚未回來,尚不知她那邊的情況。”紫苑給她捶著腿,小心翼翼的說道。
紫苑看著閉目養神的柳靜頤,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姑娘,聽說家主要將夫人和小公子接過來?”
“嗯。”柳靜頤聲音平靜的回了一聲,“主子隨焦大人來這隴右赴任,大人和主子都走的匆忙,無法攜帶家眷前來,如今主子買了宅院,一切已安頓妥當,也是時候將夫人接來了。”
“夫人……夫人可好相處?”
柳靜頤有些不解,慢慢睜開眼,看了一眼紫苑:“夫人很好相處,小公子今年兩歲多,夫人和小公子皆會有專人照料,你無需操心。”
柳靜頤知道,紫苑的心思一直很活絡,知道她又想打什麼注意,將此前告誡芍藥的事又給紫苑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