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看不見的罪惡_醫女探案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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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看不見的罪惡(1 / 1)

等羅玉湖端著飯菜上樓時,柳靜頤和紫蘇正透過窗子看著斜對麵的一線牽冰人館。羅玉湖笑盈盈的為二人端上飯菜,柳靜頤趁機將其上下打量了一番,隻見這位老板娘,大約不惑之年,身著茶色羅裙,外披黑色褶子,容貌清秀,麵相和善。

柳靜頤閒聊般不經意問道:“老板娘,我想向您打聽一下,這對麵的冰人館哪位媒婆比較有名?”

未等羅玉湖作答,她就淡淡的歎了口氣:“我是一個孤女,已經到婚配的年紀,雖然置喙自己的婚事不合禮數,但無奈家中父母早逝,再無其他長輩,隻能一個人撐著偌大的家業,無奈之下想為自己招一個郎婿。”

“聽說這裡的李媒婆是這十裡八鄉有名的媒婆,可有此事呀?”柳靜頤親切的問道。

“小娘子,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羅玉湖打開話匣子,“這對麵的冰人館,是我們隴右府裡有名的冰人館,那李媒婆雖說是長咳鎮人,但對這隴右府內極為熟知,在這隴右府開冰人館雖然隻有短短六年,卻撮合了不少的姻緣。十裡八鄉的人都來請她作媒,有不少孤女都配到了極好的姻緣。”

雖說這羅玉湖滿嘴的誇讚之語,可聽在柳靜頤的耳中,卻更像是在諷刺那李媒婆。

當聽到她說六年時,柳靜頤意識到,那李媒婆撒了謊。“又是六年。”但她繼續不動聲色的問道;“這隴右府的孤女可有很多?為何會有這麼多的孤女?”

“這我也不知道。”她搖搖頭,回憶道:“十年前伽羅與大辰進行了一場長達三年的戰爭,這伽羅國入侵我們這隴右府,搶奪我們的糧食、錢財,女人,大辰與伽羅打了兩年多的仗,終於將伽羅人趕出了邊境,也不知道怎的,這隴右府湧入了大量的難民,其中就有不少伽羅人。”

“伽羅與我朝不是已經停戰了?為何這些伽羅人未回到伽羅?”柳靜頤問道。

“那些流落過來的伽羅人,有不少是孤兒,有些長相漂亮的女子,就被賣入了青樓,因為是孤兒,也沒有家人前來尋她們。”羅玉湖頓了頓,“哦,對了那芳堇閣當初就湧入了不少伽羅姑娘。”

“那芳堇閣不是已經被燒了?”柳靜頤反問。

“是啊,當年那芳堇閣可是因為那些伽羅女子,名動隴右,不少達官貴人為了去看那異域風情的姑娘,可是一擲千金。”作為女人,羅玉湖其實更同情她們的遭遇。

柳靜頤心下同情:“賣入青樓,就隻能依靠賣笑為生。一把火燒了也好,至少能還那些女子一個自由身。”

提起那些陳年往事,羅玉湖竹筒倒豆子般說道:“那芳堇閣的老鴇原名叫李風珠,人稱李九娘,原本也是閉月羞花之貌,是長咳鎮人,她丈夫好賭,在一次賭輸之後,她被賣入芳堇閣,那時的芳堇閣,還隻是一間開在深巷裡的小妓院,裡麵的姑娘也沒有什麼名氣。自打李九娘入了芳堇閣之後,就成了芳堇閣的頭牌,漸漸的芳堇閣才有了些名氣,但那名氣也不足以讓城裡的達官貴人們一擲千金。”

“後來啊,芳堇閣的老鴇出了意外,李九娘接手了芳堇閣,不知道從哪裡買到一個伽羅姑娘,名花娘,自此那芳堇閣開始吸引不少鄉紳豪右的公子哥去捧場,那花娘就成了芳堇閣的搖錢樹。”

雖然羅玉湖說的隱晦,柳靜頤也能聽出一些畫外音。

當聽到花娘的名字時,柳靜頤神色微變。不過羅玉湖並未察覺柳靜頤的變化,自顧自的說道:“說來也怪,自從這李九娘接手之後,芳堇閣是越做越大,成了這隴右府有名的青樓。”

“多年前,就有伽羅人賣入我朝了?”柳靜頤追問道。

“是啊,也不知道那李九娘是從哪裡買到的。”羅玉湖又繼續說道:“那花娘來芳堇閣一年後,突然有一天失蹤了。”

“失了搖錢樹的李九娘,異常憤怒,將隴右府尋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花娘的蹤影。後來她就放棄了尋找,過了一段日子,不知從哪兒又買了一位伽羅女子,成了那芳堇閣新的搖錢樹。”

聽到這兒,柳靜頤不緊不慢的問道:“也就是說,芳堇閣能有當日氣派,都是依賴伽羅女子?”

羅玉湖點點頭。“那被燒掉之後,那些伽羅姑娘們去了哪裡?”柳靜頤又問道。

“這個就不知道了。”羅玉湖搖搖頭,“唉,造孽啊,不過也幸虧那場大火,讓那些可憐的姑娘得個自由身。”

“老板娘,你怎麼對那芳堇閣的事情如此了解呀?”柳靜頤和善的問道。

“說來,不怕小娘子笑話,當日那芳堇閣的花娘,極其喜愛我這雲水食肆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經常來我這兒買,有時候來不了,還點名讓我給送過去,一來二去,我就與那花娘熟識了。”

說罷,她有些擔憂的說道:“我雖然與青樓女子有來往,但並未因此自甘下賤,小娘子莫要嫌棄我做的菜。”

柳靜頤一愣,沒想到她會如此說,她溫柔的笑了笑:“老板娘哪裡話,那些青樓女子也是被逼無奈,哪有人生來就願意去青樓的,不過被生活所迫罷了。老板娘願意對她們抱一絲同情,我敬佩老板娘的為人。”

“那就好,那就好。”羅玉湖爽朗的笑了笑。她今日從窗子上見到這二位姑娘從冰人館出來,尤其是見到柳靜頤那不凡的氣質,就對其產生了憐惜之情,不想這姑娘落入虎口,有心提醒。

隻聽羅玉湖又說道:“六年前那芳堇閣被一把火燒了,那裡麵的姑娘們死的死,傷的傷,那李九娘也被燒死了,也算報應吧。”

她似是無意的又提到了一件事,“不過同一年,我們這隴右府上,就多了一個一線牽冰人館,專門為人做媒,這隴右不少姻緣都是這一線牽撮合的,人們都說那李媒婆神通廣大,的確如此,我們隴右多少歪瓜裂棗,都有了姻緣。”說到這兒,羅玉湖雙手攥拳,眼神裡露出凶狠的光芒。

“李媒婆,李九娘,是同一個人!”柳靜頤大膽猜測道。羅玉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聽話聽聲,她向來聰慧,聽得出羅玉湖意有所指。

“唉,你瞧我這嘴,說起來就沒完了,耽擱了二位小娘子吃飯,聽我囉裡八嗦的說了半天,二位小娘子餓了吧,趕緊吃飯吧。這姻緣之事,自有天定,小娘子也不用過於擔憂。”說完,她便離開了二人的餐桌。

柳靜頤已經沒有心思吃飯,那甘甜的氣味未尋到,卻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想到這兒,柳靜頤不寒而栗。草草的吃完飯,便與紫蘇回了提刑司衙門。剛走入後院,便見到墨雨站在院子裡,為荊子言刨冰降暑。“墨雨大哥你回來了?”柳靜頤開心的說道。

柳靜頤向來不著女裝,今日換上女子裝束,倒讓墨雨一慌神,他掩飾住心下的慌亂說道:“靜頤回來了。你今日怎麼這種裝扮?”

在房間內查看文書的荊子言聞言,推門而出,見柳靜頤如此裝扮,不由皺眉,不滿道:“你去那一線牽冰人館了?”

見荊子言語氣不善,柳靜頤悻悻的跪下,小心的說道:“主子,屬下自作主張,請主子責罰,隻是可否讓屬下說完,主子您再罰?”

“說吧”冰冷的聲音,砸入柳靜頤的耳中。荊子言並未叫起,柳靜頤隻能跪著回話。

柳靜頤細細的說了今日的所見所聞,說道:“主子,從羅玉湖話裡話外的意思裡,屬下大概能推測,李媒婆在做販賣人口的生意,將伽羅女子賣入我朝,給那些在本地難以配到合適的姻緣的鄉紳豪右,達官貴人。再大膽一些,或許還在做將我朝女子賣入伽羅的生意。”

“如果是這樣,如果查清那李媒婆這麼多年都買賣了哪些伽羅女子,是否就能知道對手的目的了?那花娘是伽羅人,如果花娘真的是汪長使的母親,那汪長使就有一半伽羅人的血脈。”

“起來說話吧。”荊子言緩了緩語氣。

“哦,對了,主子,那李媒婆親口承認,紀家少夫人也是伽羅人。”

“主子,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柳靜頤想了想,說道:”按照羅玉湖的意思,李媒婆和李九娘是同一人,那李媒婆說自己在這隴右做媒做了大半輩子,而羅玉壺說一線牽冰人館隻有六年。如果這些人是同一個人,那是不是可以推測,那李九娘的販賣人口的生意,從芳堇閣就開始了,她不隻是買來入芳堇閣,還可能那時就開始買賣伽羅女子,給那些歪瓜裂棗的達官貴人做媒?”

柳靜頤帶回的消息,的確驚人。這反倒是能解釋墨雨帶回來的消息。墨雨在京城打探到,薛文奕在京城做禦史時,一直有隴右的官員向其行賄。這些名目有冰敬、炭敬,彆敬,但汪青還會額外給其一筆路敬。

“販賣人口,難點在於身份洗白。要給那些伽羅女子做成合法的身份,並不容易。要經過戶曹,隻有戶曹才能在戶籍文書上做手腳,可這些一次兩次可以,如果大量的人口買賣,逃不過刺史的眼睛。”荊子言冷冷的分析道。“那麼在這一鏈條上,就有戶曹、法曹、長使、刺史,甚至是禦史台察院,戶部……”

荊子言頓感脊背發涼,這種坍塌式的腐敗,已經從地方腐蝕到朝廷中樞,如果不加以製止,長此以往國將不國!殺人隻是表象,將凶手繩之以法即可為死者討回公道,可令人膽寒的是那些看不見的罪惡,他們才是罪大惡極!

“那這麼說來,那薛刺史是與這些人一丘之貉,那為何薛刺史被殺?難道說因為分贓不均?”柳靜頤滿腹疑惑。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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