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石徽錢莊,柳靜頤發現,眼前的事讓她大為震驚。
她原本是來找荊子言,告訴他最新發現。但人還未到元安坊牌樓,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經排到了元安防牌樓外。她根本擠不進去。
沒辦法,她隻好向人群中喊去:“大家麻煩讓一讓,我是官差。”
眾人聽到喊聲,見帶著麵具,身著男裝的柳靜頤費力的向裡擠,這才向兩邊分開,給柳靜頤讓出了一條道路。
沿著人流讓出的道路,柳靜頤終於進入石徽錢莊。此時的石徽錢莊,已經嚴陣以待。看到錢莊外那望不到邊的隊伍,柳靜頤心裡一陣膽寒。
進入內堂,焦震坐在上首位置,石斐寂坐在對麵,荊子言坐在焦震左下手位置。三人皆是一臉嚴肅,氣氛凝重。
正要向他們行禮,卻被荊子言製止。“先站到一旁,不要多言”
柳靜頤隻好站在荊子言身後,俯身在其耳邊輕聲說道“公子,那個李四有問題。”荊子言蹙眉。她把紫蘇夜探李四家的事情詳細細說了一遍。
荊子言聲音低沉的說道“知道了,你讓張濤帶人去拘傳李四和王五。”
柳靜頤走出內堂,將荊子言的吩咐告訴張濤,回到內堂,站到荊子言身邊。內堂壓抑的氣氛,讓柳靜頤渾身不舒服。
“公子,出什麼事了?”她小聲問道。
“聽著就好,不要多言”荊子言頭也不回的說道。
此時,焦震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不少細細的汗珠。“石莊主,現在你們儲備銀兩有多少?目前兌付之後還剩多少?看這個形勢,即便你們不眠不休,也少不了需要兌幾天,你可有足夠的準備?”
石斐寂早已沒了往日的風采,如同霜打的茄子,有氣無力的說道“大人,我剛剛去了賬房,今天已經兌付了50萬兩出去。”
“你說什麼!”荊子言一臉不可置信。
石斐寂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小的不敢期滿大人,到現在已經足足兌付了50萬兩了。”
“可門外前來兌付的都是普通百姓,即便人數再多,怎麼用得了50萬兩!”
“大人有所不知,現在莊外排隊的,確實是普通百姓,石徽錢莊的生意,如果隻依靠這些普通百姓,也不會到今天這個規模”石斐寂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除了存儲銀兩,賺取一些兌付的差息之外,還有一些放貸生意,存儲生意最主要的還是依賴豪右大戶存儲。”
石斐寂心虛的看了一眼荊子言,繼續說道:“咱們大宸境內,石徽錢莊的分號,都會吸納當地的豪右鄉宦來存儲。”
“也就是說,今天這50萬兩銀子,大部分被這些豪門大戶兌走了?”荊子言提高聲音。“那麼在你們這兒存儲銀兩的豪門大戶,現在兌付了多少?還有多少沒有兌付?”
石匪寂急忙把準備好的賬簿呈遞給荊子言:“大人,這是柳州府內石徽錢莊所有豪門大戶的存儲名冊,如果。。如果這些人都來兌付的話,哪怕是急調各地分號的儲備銀兩,都不夠用。。。。”石匪寂越說越心虛,不敢看向荊子言。
“。。。”聽到這兒,荊子言心裡一陣抽搐。他打開賬簿,映入眼簾的內容,幾乎讓他眼前一黑。“已經致仕的言家,存有5萬兩,左家存有10萬兩。。”
看到荊子言表情不對,焦震寒聲問道:“怎麼了?這賬簿有什麼問題?”荊子言將賬簿遞給焦震。
打開賬簿,看到賬簿上的內容,焦震隻覺渾身發麻。他將賬簿重重摔在手邊的桌案上,向石斐寂問道:“石莊主,你可有應對之法?如果這賬簿上的人都來兌付,不出三日,即便你把所有分號的銀兩都緊急調用過來,恐怕也應對不了此次危機!”
石斐寂戰戰兢兢從坐塌上站起來,“回。回大人,這賬簿上的人,有幾位與小人交情尚可,且屬於本地鄉宦,由他們出麵,勸說賬簿上其他人,相信錢莊,不要盲目擠兌,應該能對付幾日。”
焦震哼了一聲。“你認為,以現在的局勢,誰會出麵保你?如今賬簿上的人,來兌付的有多少?”
石斐寂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大人,如今這賬簿上的人,已經來兌了有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