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頤拿著香盒仔細的聞了又聞,又用手撥了撥香盒內的檀香,這裡麵的香被人動過,應該是被人放入過其他香,但拿走了。
“主子,這盒香被人動過,這裡麵原來放的,不隻是檀香,還有其他香。”柳靜頤看向荊子言說道。
“你能確定,這裡麵被放過什麼香?”荊子言冷聲問道。
“是一種鬆柏做成的香。此香不像沉水香和檀香那麼名貴,鬆柏材料低廉,但其成長需要數年,因而也不易得。其氣味卻與檀香相似,如果不仔細分辨,極易混淆。”柳靜頤解釋道。
“但是孫興來對香格外精通,怎麼會分不清檀香和鬆柏香。”柳靜頤有所不解。
荊子言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說道:“除非,這個被混入的香,是用檀香和鬆柏香合成的。”
柳靜頤又拿過孫興來待客用時焚香用的香爐,仔細聞了聞,給出了確定的答案。“主子,這香爐裡的確有鬆柏香的氣味。”
此時,站在一旁的丁一不自覺的開始發抖了起來。
荊子言轉頭看向一旁站立的丁一,心下明白了八九分。“你叫丁一?你是從什麼時候跟著你師父學製香的?”
“回大人,我是從四年前跟著師父的。”丁一小心翼翼的說道。
“四年前。。。。”荊子言低頭沉思,“你師父平時對待你怎麼樣?”
丁一心虛的說道,“師父待人一向和善,對小人更是恩重如山,師父沒有子嗣,所以一向視我如親子。小人家境貧寒,師父還經常拿出錢財讓小人寄回家中貼補家用。”
“哦?”荊子言看了一眼丁一,餘光嫖過丁一手臂上沒有被衣袖遮蓋住的一處皮膚:“你手臂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丁一聞言,急忙將衣袖拉下,遮蓋起傷痕。“我不小心碰到的。”
荊子言走上前,周身氣場逼的丁一不住的往後退。荊子言沒有給丁一退路,一把上前抓住丁一的胳膊,利落的撩起丁一的衣袖,手臂上布滿了鞭痕。
“說說吧,怎麼回事?”荊子言皺了皺眉。“香盒裡的香是你調換的吧。”
丁一躲閃著荊子言的目光。
“回大人,小人聽。。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麼。”丁一言辭閃爍。
“哦,那我給你提個醒。”荊子言眼裡略過一絲譏諷。“這個香盒的確是你師父所有不假,但這裡麵除了檀香,還被混入了其他香料,比如鬆柏香。”
“你跟著你師父學香4年,對於一些香料的研製也已在行,將檀香和鬆柏香混合,再製成檀香的模樣,崖柏香香氣不如檀香那麼厚重,所以少量的鬆柏香混合在檀香中,不仔細分辨,等閒之人不容易分辨出來。”
“這。。是你自己說,還是讓我們去你的住處搜一下你製香的用料,雖然你可能已經焚毀用具,但一定會留下痕跡。”荊子言說道。
“大人,我說,今年香囊店的生意不如從前,雖然進賬與以往持平,可支出卻大增,所以小店的利潤越來越薄,已經不足以維持日常,但是師父卻仍然要焚這昂貴的檀香,所以,我便想用價格低廉的鬆柏來代替昂貴的檀香。”丁一小聲的說道。
“用鬆柏做原料製香?你師父常年製香,如何能分辨不出檀香和鬆柏香的區彆?”柳靜頤忍不住插嘴。
“其實,我師父這兩年嗅覺出現了問題,一些香料已經分辨不出氣味了。”丁一說道。
柳靜頤聽聞,有些唏噓。製香之人嗅覺出現問題,那就等於與香無緣了。一輩子侍弄香料之人,怎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那你這身上的鞭痕是怎麼回事?”荊子言繼續追問道。
“我偷換香料用材一事被師父發現了,師父便嚴懲了我。師父說幸而隻是在自己用香上偷工減料,如果在售賣的客人用的製材上偷工減料,那便是坑蒙拐騙。師父說,做人要誠實。”丁一低著頭說道。
荊子言麵色一緩,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師父罰你沒錯,做人要誠實,做生意更要童叟無欺。”
但是荊子言不解,如果孫興來為人如丁一所言,那麼這兩種香囊中的用材又該怎麼說?用冰草換成冰片,價格昂貴不說,效用也不一樣。
“價格昂貴。。。”荊子言猛的抬頭看向丁一:“你剛剛說,今年你們支出大增。”
丁一不解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