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超級戰士!
“你小子學點啥不好,咋偏學那隻死豹子記仇呢?”周青山橫了他一眼。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年要不是逮你們幾個臭小子,我真發現不了這好東西………”他剝開錫紙,小心翼翼地去掉荷葉。
金燦燦、油亮亮的雞肉堆在荷葉中間,秦天飛快地來到桌前。好吃的要過搶,這是部隊的優良傳統,因為搶著會格外香。
“沒大沒小!”周青山笑罵,一記擒拿手閃電而至。
“官兵平等!”秦天手腕輕抖,避過閃電命中目標。
“唉,太久不練,手生了。臭小子恢複得不錯啊!”周青山歎息著,手飛快地落向了另一隻雞腿。
雞腿酥軟香嫩,油而不膩,兩人啃得很帶勁。
“處長,報告你看了嗎?”秦天抹了把嘴角的油,問道。周青山在任務中受傷,後來調到了戰區指揮部,現任西南戰區監察部一處處長。秦天的報告,要經過他審核後才提交戰區。
周青山邊啃邊點頭。
“沒下文了?”秦天愕然看著他。
“你寫得很詳細,我沒啥疑問了。“周青山應道,”我相信一個身經百戰的指揮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作出草率的決定。更何況,這個決定關係到戰友的生死。”
秦天沉默了。周青山對他的信任,如同他對司馬南信任,沒有理由,也不需要解釋。不管當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身為指揮員的他都得把責任一肩扛下。
“不過,司令員看完報告後,讓我問你一個問題。”周青山將雞骨頭丟在桌上,鄭重地說道。
“什麼問題?”秦天肅然。
“如果那場戰鬥重來一次,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秦天認真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司令員的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很困惑。
“那就沒事了。”周青山想起司令員的話,心裡鬆了口氣,手伸進挎包一陣摸索,拎出了一瓶華京二鍋頭,擰開瓶蓋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秦山看著瓶子,舔了舔嘴唇。
“彆看了,沒你的份。”周青山白了他一眼。
“酒能消愁,我少來幾口……”秦山哀求。
“酒能消愁,卻消不了仇。”周青山苦澀一笑,眼神有些黯然,“這些天我他麼總有殺人的衝動,可最後隻能埋著頭做自己的事。”
他是軍人,無法快意恩仇。
秦天沉默。除了他之外,司馬南和另一個犧牲的隊員都是周青山帶出來的兵。
“秦天,下次在戰場遇上這幫狗ri的,把他們給老子打成篩子!”周青山將酒瓶遞給他,紅著眼咬牙說道。
“好!”秦天仰起脖子一通猛灌。火辣辣的酒下肚,仇恨的火焰陡然高熾。
“小子,挺住!手裡有槍,才有機會報仇!”周青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抓過瓶子接著一通猛灌。
“咦,叫花雞——誰他麼在喝酒?秦天,你給老子滾出來!”房門外,傳來一聲大吼。
一臉怒意的雷豹現身門口。
“豹子啊,你上輩子絕對是餓死的,這鼻子跟狗一樣好使!”周青山大笑扭頭。
“喲,監察廳的周處長啊!在老子地盤上帶著我的兵喝酒吃肉……這算不算違犯軍紀呢?”雷豹冷哼,大步走到桌前,斜著眼瞅著周青山。
“隊長大人,今天周末。”周青山淡淡地說道。
“靠,我都忘了!那你他麼的不喊我?”雷豹笑著,一把扯下雞屁股塞進了嘴裡大嚼。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雞屁股可以壯陽!”周青山看著他,悠悠歎道。
“壯陽?”雷豹差點噎住,抬頭一臉蛋疼地看著他。
吃雞吃屁股,純屬個人愛好,咋還和壯陽這事扯上了乾係?而且,老子吃了好多年了,好像從沒發現有這種神奇的功效啊……
“你想啊,當初我們五個人一起進特戰大隊,現在呢,愛吃雞頭的掛了,愛吃雞脖的轉業了,愛吃雞翅的失蹤了,愛吃雞腿的廢了,隻有愛吃雞屁股的,依然堅挺無比。”看著已生白發的雷豹,周青山心中感慨萬千。往事如歌,終成絕唱,歲月磨滅了壯誌,也催老了英雄。
“一茬一茬,都這麼過來的。早晚,我也得走,這接力棒終要傳到他們手中。”雷豹苦笑,目光轉向秦天。
三個人,邊吃邊喝,一隻雞和一瓶酒很快下了肚。當然,酒,從雷豹來後就沒了秦天的份。
收拾好桌子,秦天倒來了兩杯茶。
“豹子,有件事我提前給你通個氣。秦天你也坐下聽聽。”閒聊了會兒,周青山突然容色一正。
“快說吧,老子知道沒事你多半不會來我這兒。”雷豹催促道。他知道,周青山要說的事,可能跟戰區對秦天的處理有關,所以心裡很急。
秦天坐下,心中很困惑。報告才交上去,難道戰區的處理意見就要下來了?
“這次讓秦天寫報告,主要是向軍務部報備。經戰區研究決定,一個月後將對秦天進行任務考察,看他是否還適合留在特戰隊,是否還適合擔任隊長。”周青山鄭重地說道。
“考察?還考察個屁啊!司令員在想什麼?”雷豹暴跳如雷。
“因為孫教授認為,秦天的精神很不穩定,甚至有可能患上戰場應激綜合症。這個決定,是對他的關心和愛護。”周青山看了眼秦天,平靜地說道。
“豹頭兒,我的精神狀態好像是有點問題。”秦天想起這些天總是折磨他的那場惡夢,插話道。
“彆他麼想好事!你小子屁股一撅,我還不知道你要乾啥?”雷豹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不穩你就給老子想辦法穩住,想走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