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應縷的步履在提到舊日“居所”時,突然一頓,目光幽深地投向那個角落。
那裡曾是他少年時代的一段灰色記憶。
一個簡陋至極的狗窩。
但今非昔比,那個狗窩已經變成了一個精致的小屋,寬敞明亮,幾乎可以媲美一個人類的棲息之所。
回想起在那狹窄空間度過的艱苦半個月,他的眼中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燕應縷輕輕啟唇,聲音低沉卻透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力量“我覺得那狗窩似乎改造得相當愜意,大哥覺得呢?”
燕博聞言,額頭上瞬間汗水涔涔,那是對往昔惡行的無言懺悔,也是對燕應縷言辭中隱藏深意的揣測與恐懼。
“是……是的,確實改造得很好。”
他吞吐地回答,心裡五味雜陳。
不等他回過神,燕應縷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中透著不容拒絕的冷冽“既然這樣,大哥不妨今晚就親自體驗一番這‘愜意’之處吧。”
燕博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作為燕家的家主,如果這樣的傳言流出,尊嚴何在,臉麵何存?
燕德奕眼見父親遭受這樣的羞辱,心中的憤慨再也無法抑製,如同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憑什麼?你自己喜歡就去睡啊,你算什麼,敢讓我爸受這份屈辱!”
訂婚儀式上的憋屈加上等待的焦躁,此刻被燕應縷的挑釁徹底點燃,他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理智焚燒殆儘。
燕德奕尚未接手燕家的事業,對家族中錯綜複雜的糾葛一知半解,更無法理解父親為何對這個唯一的弟弟如此畏懼。
他年輕氣盛,哪裡懂得薄情背後的深沉與權謀。
“住口!”
燕博厲聲喝止,試圖挽回場麵。
“三弟,小孩子不懂事,您彆跟他計較。”
燕博轉而對燕應縷賠笑,生怕自己的一絲不悅會引起這位手握實權弟弟的不滿。
“大哥,若自家孩子都管教不好,外界又如何看待我們燕家的家風?或許我該為大哥請一位優秀的家庭教師,幫他好好學學規矩?”
燕應縷的話雖然語氣溫和,但其中的鋒芒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此言一出,室內一片靜寂,眾人不自覺地繃緊了神經。
特彆是燕博,他太清楚這位三弟手段之淩厲。
從童年時期就能看出,這個弟弟行事風格狠辣,從不按常規出牌。
想到燕德奕若真的落入燕應縷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燕博趕忙轉移話題,同時對燕德奕施以嚴懲“三弟平時忙碌,這點小事怎敢勞煩,德奕,去祠堂跪三個小時反省,晚飯就免了吧!”
“爸!”
燕德奕還想抗辯,卻被燕博一個眼神製止,仆人們立刻行動,毫不留情地將他帶走。
“三弟,請進。”
燕博幾乎是卑躬屈膝,那份恭敬與急切,令在場眾人暗自咋舌。
燕家在濱江是無人不知的豪門望族,燕博向來自視甚高,從不輕易折腰,今日的反差讓人不禁對燕應縷的身份背景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