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目光微凜,未加遲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按下了拒絕接聽鍵。
動作之決絕仿佛是要將某種不願觸及的情緒拒之門外。
然而,寧靜並未能持續太久,鈴聲如影隨形。
再次執著地響起,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堅持。
她心中暗自揣摩著燕德奕這突如其來的聯係背後隱藏的目的。
但終究,出於理智或是好奇,安冉還是接起了電話,隻是言語間儘是公事公辦的冷淡“說吧。”
電波那頭,燕德奕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滿與慍怒,如同一陣刺骨的寒風,直衝耳膜“安冉,你膽子可真不小,竟然敢掛我電話!”
這般的不悅,對他而言,似乎已是對待她的常態,厭惡之情總是讓兩人的對話顯得格外沉重,每多說一個字都成了負擔。
安冉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應付這無謂的爭執,她的回答簡潔而直接“有事快說,我很忙。”她的心思此刻全然不在這個電話上,而是高氏那份至關重要的合同上。
“你以為我樂意打給你?這一切還不是因為我爸。昨晚的事情,不用猜也知道,你又跑去告狀了吧?”
燕德奕的指責如同鋒利的箭矢,帶著預設的軌跡射來。
安冉眉頭微蹙,一臉困惑“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她的語氣中夾雜著幾分不解與不耐。
“彆裝蒜了,如果不是你通風報信,我爸怎麼可能那麼快知道?”
燕德奕的話語中充滿了肯定。
安冉內心湧起一陣暗流,驚訝之餘更多的是一種警惕。
燕博,那個在商界翻雲覆雨的男人,竟然也知道了昨晚的事情?
自己從未直接與他有過接觸,難道是燕應縷多嘴,抑或燕嬌無心之過泄露了消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還有其他事情嗎?沒事我就掛了。”
她的心思早已飛回到那份關乎公司命運的合同上,不容許任何分神。
燕德奕在電話那端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諷刺“我爸已經安排了晚上的飯局,讓我和你一起吃飯。這不是你故意的吧?昨晚你自導自演的那一出,讓我趕去‘吃醋’,然後好像我爸彙報,晚餐也是為了見我對不對?”
安冉聽著這番荒謬至極的猜測,隻覺一陣無力感席卷全身,最後隻能用一句“莫名其妙”作為回應。
然後果斷結束了通話,重新投身於堆積如山的工作中,心中不禁暗暗歎息“真是不可理喻。”
而在另一邊,醫院的安靜走廊裡,燕德奕掛斷了電話,腳步匆匆走向顧依枚所在的病房。
顧依枚望著他那因惱怒而緊繃的麵容,連忙迎了上去,用一雙溫柔的手輕輕牽住他的手,然後在燕德奕的臉頰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德奕哥哥,彆生氣了。你在這裡陪著我,我已經很開心很知足了。對我來說,你就是上天給我最珍貴的禮物,我不敢奢求更多。所以晚上,你還是去陪冉冉姐姐吧,我知道你們之間有些誤會需要解開。”
麵對顧依枚的善解人意,燕德奕滿臉歉疚“依枚,你太善良了,這樣很容易被人利用和傷害。”
顧依枚隻是微微一笑,滿不在乎地回答“我不怕,隻要德奕哥哥不傷害我就好了。”
燕德奕聞言,手指輕輕在她細膩的肌膚上遊移,帶起一陣輕微的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