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永道“是,娘娘。”
周太後一一道出了幾個人的名字,盧永眼睛一亮,道“她也是?”
周太後微微點了點頭。
盧永道“娘娘,您您了皇室江山,真的是殫精竭慮了。”
周太後笑著道“也多虧有你們這些忠勇仁義之士存在,要不,本宮就是再有什麼想法,也是實施不得的。”
正在這個時候,朱見深的聲音從慈寧宮的廊道裡傳了過來“母後,您有些日子沒有笑得如此開懷了,不知道母後得了什麼喜慶的事情,可不可以和兒子分享一下?”
一身勁裝的朱見深出現在了門口,顯得男子氣概十足,周太後恍若見到了先帝,她眨了下眼睛,朱見深已經大步流星來到了她的麵前,跪拜道“兒臣給母後請安,祝母後身體康寧。”
周太後道“起來,起來,磚石寒涼,雖隔了一層墊子,寒氣還是會傳上來。”
朱見深找了個靠近周太後的椅子坐了下來“母後,兒臣向您討一杯水喝。”
周太後道“快,把本宮的雨前龍井沏上一些來。”
說著,她玉麵一寒,向宮中的幾名貼身宮女道“你們是怎麼當差的,皇上到了,為何不通傳一聲,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朱見深道“母後,是兒臣讓她們不要通報,母後不是說要給兒臣一個驚喜嗎?於是,兒臣就來窺探窺探。”
周太後道“來,皇兒過來一下。”
朱見深從椅子上起來,走到周太後的麵前。
周太後道“身子彎下一點。”
朱見深依言而為。
周太後掏出帕子,愛昵地輕輕擦拭著朱見深的前額,道“瞧你這一頭汗,皇兒,你可是萬金之軀,身係著天下蒼生、黎民百姓,奴才們沒有眼力勁兒,你也得時刻記得照顧自己。今日,是誰在旁伺候著呢?”
朱見深道“是張敏。母後,這怪不得彆人,是兒臣聽說母後有驚喜,所以興衝衝地往慈寧宮而來。張敏是伺候兒臣的人,兒臣任性的時候,他也不敢違拗兒臣心意。”
周太後道“你呀,倒是和先帝一個心性,最是心慈不過,很會替身邊的奴才著想。幸好本宮是知道張敏為人處事的。在演武場收獲如何?”
朱見深道“母後可彆提今日之事,京畿駐防隊伍的武官們可是著實讓兒臣生了一肚子的氣,母後不是說有驚喜給兒臣嗎?正好讓兒臣暫忘今天的事情。母後,到底是何驚喜?”
周太後向她下手一指“還是讓盧永向皇兒彙報吧。”
在朱見深的聲音傳入慈寧宮的時候,盧永便從椅子上起身,低頭跪在地上,直到周太後提起他,才抬起頭來。
朱見深道“朕說剛才瞧著背影眼熟呢,原來是盧永回來了。朕隻顧著和母後問安說話,竟一時不知道原來你已回京入宮。一彆數月,廣西之行有何見聞,說來與朕聽聽。”
盧永道“是,皇上。啟稟皇上,要說南下廣西的所見所聞,老奴最大的感受就是韓雍韓大人……”
朱見深打斷了盧永的話,道“看來韓雍挺得人心的,朕一向寬以待人,卻在韓雍的身上過於嚴苛了一些。許是他在蘇州府時,思慮欠妥,讓王敬命喪倭奴之手,朕有些氣惱,遷怒於他,責罰了他,事後,朕倒是耿耿於懷。言官們上書,朕是發了一通火,其實,怪的是自己。”
當然,朱見深惱的並非他現在所說的,不過,他畢竟心軟,何況是現今朝中第一名將。
盧永也是耍了點心眼兒的,他以韓雍為起始,是在試探朱見深對韓雍的氣惱程度,畢竟韓雍在蘇州府讓王敬丟了性命,又在德州城狠狠羞辱了萬通等人,不過,由朱見深的口風可以得知,朱見深並沒有特彆在意韓雍所做的這兩件事,剛剛登基的朱見深還是顯露了一點點賢明君主的影子,雖然顯露的時間很短。
周太後讚許得看著朱見深道“皇兒上天之子,容人所不容,天子氣度,可見一斑,列祖列宗在上,必將感到欣慰。”
朱見深道“作為君王,必須得直麵自己的所作所為,在韓雍身上,朕確實處置欠妥。他在大藤峽事情上立下了大功,朕卻沒有讓他上朝接受封賞,實在是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