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貞兒道“可惜本宮去不得那裡。”
香婉道“娘娘為何去不得哪裡?”
萬貞兒道“你這個蠢笨的丫頭,你難道忘啦,那裡可是祝厘擺放長命牌位的地方,她是皇太後,本宮是貴妃,西頂本宮是萬萬不能去的。若是被彆有用心的人知道,又得傳出些瘋言瘋語來。”
香婉道“娘娘,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思慮周詳。”
萬貞兒道“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本宮也就是這麼一說。好生想一下,除了西頂,還有彆的地方嗎?”
香婉道“除了西頂,可就要數北頂娘娘廟了。不過娘娘,北頂娘娘廟香火雖旺,但是那裡魚龍混雜,人員比西頂複雜得多,奴婢怕有人有眼無珠,驚擾到娘娘。”
萬貞兒道“你多慮啦,北頂廟好,就去北頂。最近幾日總是能夢到皇兒,本宮要去捐一些香火錢,請菩薩保佑皇兒來世投胎做人能有一個健健康康的身子,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平安過百年。”
香婉透過窗欞向外看去,道“娘娘,瞧這天,隻怕今日會有雨,咱們還是改日再去吧。”
萬貞兒道“都說心誠則靈。本宮既然已經想到了,為什麼還要顧慮會不會淋雨之類的事情。去,讓汪直到皇上跟前討個口諭,就說本宮想出宮一趟,到娘娘廟燒幾柱香。”
“是,娘娘。”
香婉一邊幫萬貞兒的頭發進行掃尾階段的梳理,一邊將眼前的萬貞兒和以前進行對比。她欣喜地發現,遠近不同時期的萬貞兒簡直判若兩人。現在的萬貞兒簡直是好到不能再好的主子,她居然產生了濃重的佛心佛性。
當然,香婉並不是因為萬貞兒提議燒香拜佛才發現,而是在小佑康意外夭折至萬貞兒身體康複期間,萬貞兒竟然沒有對宮人們發過一次火,更不要提打人之類的事情。
汪直帶著萬貞兒的話來到了禦書房,此刻,朱見深正在翻閱奏折。
當聽到汪直轉述的話後,朱見深道“哦?愛妃想去北頂娘娘廟燒香拜佛?”
“是的,皇上。”
朱見深把奏本往桌子上一丟,饒有興趣道“愛妃現在開始誠心禮佛了?”
汪直道“是的,皇上,奴才隨侍左右,總是能聽到娘娘脫口而出一些頗具禪理深意的話,那些話,真是能引起人靜下心來去深思。”
朱見深道“愛妃與朕患難與共,見過權力更迭,腥風血雨,曾經跟朕說,她這一輩子隻信朕,隻信她自己,她的性情太過剛直。如今能夠誠心禮佛,倒能讓她超脫一些。愛妃她準備怎麼去?”
汪直道“娘娘說,她不想黃土鋪路、閒雜人等不得出戶、潑水淨街、鳴鑼開道、以免驚駕那般大的排場,如果皇上恩準的話,娘娘想微服出宮。”
“微服出宮?”朱見深雙眼一亮,“這個主意不錯,懷恩,你去從大內侍衛中挑選幾名身手了得,長得不容易被發現帶著官氣兒的保護朕和萬貴妃,再給朕找一套便服換上。”
懷恩道“皇上,不可。”
朱見深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又不可了?”
懷恩道“皇上,您心裡麵是清楚的,自打您登基以來,前朝後宮關於娘娘不滿的言語便鋪天蓋地,這半年多來,娘娘性情突變,深得宮裡麵的人稱讚,太後娘娘更是對貴妃娘娘刮目相看。娘娘好不容易改變了彆人對她的看法,您微服出宮這一鬨,估計又得生出波瀾,這對娘娘可沒有一點兒益處。”
本來興衝衝的朱見深一聽,瞬間冷靜了下來,琢磨著懷恩的話,然後指了指懷恩道“還是你老成持重,說得對,朕差一點誤了愛妃。那好吧,汪直,讓程歡陪你去挑十名大內侍衛與貴妃娘娘,你隨娘娘一起出宮。聽著,若娘娘少了一根頭發,你也不用回宮,自個兒找三尺白綾了解了吧。”
汪直道“是,皇上,奴才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