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寵愛之玉埋深宮!
吳廢皇後雖然失了勢,宮中那些目光短淺的人便開始用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來評判她。但是,於此同時,她們忽略了什麼叫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吳廢皇後入了冷宮,家人受到了牽連,然而,朱見深並沒有將他們的家資充公,所以,他們家還是財勢雄厚的,這便方便了鄒升打通關係之用。
為長遠計,且有周太後的照拂,鄒升進出宮門為吳廢皇後采買些東西基本上是暢通無阻,守衛紫禁城的這幫人對鄒升很是了解。
鄒升更是按照吳廢皇後的吩咐,不惜金銀,把一錠又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往這些侍衛的懷裡麵塞。
時日久了,這些侍衛在見到鄒升的時候會顯得特彆之熱情。
當時,吳廢皇後之所以那麼做,是不想委屈了自己,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卻為今日把小多福的屍身送入皇宮打開了方便之門。
在形同虛設的侍衛檢查後,鄒升很輕鬆地來到了皇宮內,他一路往安樂堂而來,心跳卻開始加快了起來。
畢竟,到了這一關,才是真正考驗他的時候。
遠遠地,他看到了汪直帶來的幾名高手,深吸了一口氣,拎著食盒慢慢靠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讓自己的四肢百骸儘量鬆弛,緊張的肌肉會讓他顯得不自然。
然而,每靠近一步,他的心跳便越厲害。
這些眼高於頂的高手們哪裡認得冷宮廢後身邊的宮人們,他們大聲喝道“站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到安樂堂來?”
見這些人都不認識自己,鄒升走近了後向他們微微躬了個身子,道“兩位是?”
兩人道“我們是汪公公手下的親隨。”
鄒升道“哦。原來是汪公公的人,失敬失敬。我呢,是負責西內的管事兒鄒升,前些日子安樂堂的於大海於公公托我件事兒,若我得空出去的時候捎一些東西給他。這不,我們主子的蜂蜜和蜜餞快用光了,我便出宮替主子淘了些來。順道呢,把於公公要的東西找齊了給他帶了過來。今兒個安樂堂是怎麼了?難道不能進去嗎?是不是皇上下了聖旨?還是太後娘娘她老人家下了什麼懿旨?”
瞧著當下的陣仗,鄒升忖度萬貞兒指派來處置事情的人應該還沒有到,既然還沒有人傳達萬貞兒的意思,任誰也不敢把封鎖安樂堂的事情應承下來,更不敢說是萬貞兒的命令。
於是,其中一人連忙道“不不不,安樂堂當然可以進。鄒公公,你們西內離安樂堂那麼近。不知道這兩天裡頭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鄒升一臉的納悶,道“大事?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人道“安樂堂裡麵有一位紀姓宮女,在風雨大作那天生下了一名男嬰,巧的是,第二日便是汪公公來安樂堂問話的日子,所以。汪公公便在第一時間得知消息後命我們趕緊把安樂堂保護起來,他呢,則趕緊出宮飛速去往趯台稟報呢。”
看來。這個人非常之精明,首先,他避開了紀羽瞳生下的是小皇子這麼一個說法,用男嬰取而代之,一語帶過;其次,他隻說汪直去趯台稟報,並沒有說是想誰稟報。
鄒升聽到後,表現得極為震驚,瞪大了眼睛道“什麼,安樂堂裡居然有人懷上了龍種。竟然還是一名小皇子,怎麼樣,小皇子是否健康。他們母子是否平安?”
鄒升的話語裡特意在“小皇子”三個字上加上了著重音。
那人道“是的,紀姓宮女確實是生了個男嬰,他們母子平安,現在正在裡麵休息著呢。”這人來了個顧左右而言他。
鄒升憤憤不平道“這個於大海也太不是東西了,這麼件太大的功勞居然被他隱瞞了個嚴嚴實實,幾個月下來我居然沒有察覺到任何跡象。好哇,他跟我留了這麼一手,怎麼著,想一個人攀高枝兒嗎?沒門。”
他話裡話外的,是一個勁兒暗示著紀羽瞳生下的男嬰就是朱見深的骨血,他梗著脖子道“不行,虧得我對他那麼好,請我辦什麼事情我不計酬勞的為他儘心儘力辦著,他居然這樣對我,兩位公公讓一讓,我得進去跟他好好理論理論。”
說著,鄒升便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要往安樂堂裡闖。
他這一動不要緊,汪直的隨從可不乾了,他們兩人趕緊伸手把鄒升攔住,顯得很是精明的那人道“哎,我說鄒公公,你可不能往裡麵硬闖,驚著紀姓宮女他們母子,你擔當得起嗎?汪公公可是交代過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出,你若是闖進去了,我們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鄒升擰著身子往裡麵衝了一下,便被他們橫在半空中的手臂彈了回來,鄒升氣哼哼地左闖一下由衝一下,都沒能把這兩隻手臂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