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羽瞳道“在公公來之前,我們把小天賜藏在牆角的衣櫃裡了。”
張敏順著紀羽瞳手指的方向轉過身,疾走幾步,來到了牆邊的衣櫃,一邊走一邊關切地道“快……快……千萬不能把小皇子給憋壞了。”
他掀開衣櫃的蓋子,隻見小天賜呼呼大睡,不過鼻息有一點點重。
張敏發覺了異狀,向紀羽瞳詢問道“姑娘,可問小皇子為何會這樣?”
紀羽瞳道“由於不知道萬貴妃會派什麼人來,無奈之下,我們便商議著給小天賜喂了些摻入少許蒙汗藥的蜂蜜把他藏在衣櫃裡,我抱著小多福,誓死不將小多福給來人,爭搶之間,我失手把小多福捂死。”
張敏道“原來如此,環環相扣,趁亂之下,倒不失為一條可行的辦法。不過,如今已不用如此麻煩了。姑娘,請你把懷裡的孩子交給我吧。”
眼見著危機即將過去,紀羽瞳的心終於平複了下來。她看了看懷裡麵的小多福,對他充滿了感激,是他救了她們母子,然而。她卻無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紀羽瞳深情地在小多福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輕聲道“小多福,謝謝你。”
張敏將小天賜遞到紀羽瞳的手裡,同時接過了小多福。
紀羽瞳道“張公公,我想請問,萬貴妃準備如何對待我的孩子?”
張敏道“眼不見為淨,依照萬貴妃的性格,斬草除根。”
紀羽瞳道“她為什麼沒想過把孩子奪了過去自己撫養呢?最起碼,不會為自己造那麼多的惡孽。”
張敏道“如果她能夠像姑娘你這麼想,後宮裡的主子們都有福了。她是絕對不容許宮裡麵有孩子的。”
紀羽瞳本是知道曆史的。而且幾次嘗試之後。知道曆史不可違,但是她做了母親,所以她開始替後宮裡麵另一名還活著。且比小天賜要早一些出生的孩子擔憂。
紀羽瞳憂心道“那宮裡麵的孩子豈不是危險?”
她想到的是朱佑極,但是她的這句話卻讓張敏想到了彆的事情,張敏急聲問道“姑娘,你剛才說小皇子叫什麼?是不是天賜?”
紀羽瞳點了點頭道“沒錯,是叫天賜。”
張敏把目光注視向紀羽瞳懷裡的孩子,他突然覺得這孩子的命運絕非一般,心道“難道他會是真命天子?我剛才說紀姑娘是天神的子女,那麼天神子女生下的孩子不還是他所保護著的嗎?天哪,他的名字又叫天賜。佑極小皇子現在看起來很健康,而且被人嚴密保護了起來。但是宮人們私底下都不看好,都覺得早晚有一天他會莫名其妙的暴亡。如果說宮裡麵真的有萬貴妃注意不到的地方,那就是我將懷裡的孩子叫給萬貴妃驗看之後的安樂堂了。”
張敏道“紀姑娘,當老奴將懷裡的孩子帶回去向萬貴妃交差後,這安樂堂便會重回安寧,不過,老奴深以為,你們要時刻保持著警惕,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儘快把小皇子轉移到吳皇後那裡去,和你們這裡相比,冷宮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紀羽瞳看著張敏,想到了幾年後他吞金而亡的結局,不僅癡癡道“張公公,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兒?”
張敏道“姑娘,您隻要耐心熬上幾年,便是老奴正大光明的主子,您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問的。您隻管問來,老奴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紀羽瞳道“我想問你,你為什麼拚了性命不要也要救我們母子,這值得嗎?”
張敏聽到後笑了笑,道“姑娘,您可千萬彆這麼想。有些事情,是說不出個因果來的。如果您非得要老奴給個答複的話,老奴心裡麵隻有一個想法,食君之祿解君之憂,這個君,贖老奴鬥膽,往小了說,是當今聖上,往大了說,是曆代先皇,往更大了說,是社稷黎民,國不可一日無君,萬貴妃種種惡行,是要毀了我大明啊,老奴雖然是半殘之軀,但是絕不容許她如此胡作非為。最後說一句讓姑娘您笑話的話,老奴這一輩子注定了隻能做一位不男不女的閹人,然而有機會救小皇子,老奴覺得,這是上天讓老奴重生。”
紀羽瞳看著張敏慷慨激昂的樣子,淚水奪眶而出道“張公公,你和香婉姑娘、鳳兒她們有沒有想過,事情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小天賜和皇上終有父子重逢的時刻,但是他們重逢之日,很有可能是你們命赴黃泉之時。”
張敏見紀羽瞳如此善良,對她產生了如父愛般的保護,他更是覺得昨夜的決定是對的,他豪邁道“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人立於天地間,活著的不過就憑著一口氣,有的人選擇苟延殘喘,而老奴卻非挺直了腰杆不能呼吸。就算那一天會來到,但是想一想能戲耍萬貴妃這麼多年,老奴的心裡麵就甭提多解恨了。紀姑娘,時間不多,我不能再這裡久留,但願老奴有幸,日後能伺候像您這般心地善良的主子。”
紀羽瞳道“不,是我的榮幸。”
張敏道“紀姑娘,接下來,我們還得演一出戲給外麵汪直那兩條狗看。”
紀羽瞳道“好,一切都聽張公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