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寵愛之玉埋深宮!
在以吳廢皇後為首的一群人七嘴八舌、七手八腳一天接著一天的養育下,小天賜雖是在安樂堂,卻營養充分,一天天胖了起來,壯了起來,高了起來。
而以安樂堂為中心,半徑大約百多步向外輻射,彆說是宮裡麵的主子們,就算是主子們身邊的宮人們都不願意踏足的地方,所有的這一群人裡,當然是不包括張敏、香婉和辛鳳兒的。
尤其是張敏,自從知道安樂堂裡麵有了個小皇子後,他的那顆心無時無刻不圍繞在那裡。
不過,作為朱見深身旁最受信任的宦官之一,張敏幾乎沒有抽身清閒的時候。
而稍微有了點空,他也不敢隨處亂跑,畢竟,他的目標太大,而且,萬貞兒風頭正勁之下,不知道明裡暗裡有多少她的手下,他前往安樂堂絕對是個反常的舉動。若是他魯莽衝動之下前往的話,肯定是會被萬貞兒的人看到的。
隨著投靠萬貞兒的人數逐日增多,良莠不齊的現象逐漸出現,好多人即便是舔著臉投奔萬貞兒,萬貞兒也不屑去用他們,而他們有心投奔門下,卻沒有門路,宮裡麵漸漸形成了一種風氣,那些彆有用心想背靠萬貞兒這棵“大樹好乘涼”的人,開始自發地監視起除萬貞兒得力手下外頗有些地位的宮女宦官們,一旦有不利於萬貞兒的,他們便立馬報知萬貞兒,以獲得投靠萬貞兒的敲門磚。
由此,萬貞兒的勢力逐漸向巔峰而去。在這個時候,周太後選擇了徹底的“失聲”,老練的她決定選擇暫避鋒芒。
王皇後更是把後宮中所有事情讓賢於萬貞兒去處理,把“樂得清閒”表現得淋漓儘致。
萬貞兒儼然成為後宮之主。“母儀天下”。
萬貞兒開始飄飄然,且荒誕的生出了天下無敵手的孤獨感。
正是在這種感覺之下,她完全察覺不到,後宮深處正有一股新興的勢力慢慢崛起,他們無懼無畏地抱成了團,無私無悔地堅持著一個信念,漸漸把一塊水潑不進的鋼板磨礪成一把鋒利的寶劍。
隻要有足夠的時間,這把寶劍便能露出鋒芒,直刺萬貞兒的要害所在。
張敏雖然沒有辦法前往安樂堂,但是他知道必須得長久地和安樂堂取得聯係。
正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吳廢皇後卻派人和他搭上了線。
原來。吳廢皇後同樣知道和張敏保持聯係的重要性。她命鄒升用了近四個月的時間,不顯山不露水的摸清楚了張敏作息的習慣,然後每間隔一段時間出現在張敏必經之地。當兩人迎麵而過交叉的一刹那。隻要看到對方的身後沒有人,他們便輕聲咳嗽一下,並迅速靠近,身體碰擦一下,在撞到一起後,手遞手傳遞著紙條,交換著彼此的信息。
所以,萬貞兒決然不知道,冷宮裡那位被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吳廢皇後,開始掌握著她的一舉一動。
萬貞兒是個多疑的人。即便是看到了小多福的屍身,她還是不放心,所以,她總是會心血來潮般派人前往安樂堂。
但是,安樂堂的人總是能夠在萬貞兒派來的人趕到之前,把小天賜送到吳廢皇後的西內。
就這樣,小天賜無驚無險地過了近半年的時光。
這一日,陽光正好,吳廢皇後如往常一般,溜達著,溜達著,便“不經意”地溜達到了安樂堂。
蔣姑姑看見吳廢皇後走進來,道“皇後娘娘,您瞧您日複一日地往安樂堂跑多費事兒,有時候一日還來兩趟、三趟,奴婢呀,給您個建議,您還茹茹直接搬到這裡來得了。”
由於混得熟諳,吳廢皇後和安樂堂的宮人們處得不像主仆,更像是朋友。
吳廢皇後道“怎麼?開始嫌本宮煩了?”
蔣姑姑道“哪兒敢呢,娘娘,奴婢可沒這麼說哦。”
吳廢皇後道“你以為本宮不想搬到你們安樂堂來嗎?本宮雖然常來你們這裡,也就是早晚人少的時候,很少在這個時辰裡出現。來得勤和住在這裡性質可不一樣,如果萬貞兒哪天發了癔症,到了本宮的西內,發現本宮早已不住在那裡,豈不是要糟。”
蔣姑姑道“娘娘就是娘娘,什麼事情都思慮得如此周全。”
吳廢皇後道“要不然本宮當主子了嗎?佑樘醒著嗎?”
蔣姑姑道“知道最最疼她的皇姨娘要來,能不醒著嗎?”
吳廢皇後道“你是不知道,佑樘在這裡,本宮的三魂七魄好像也都留在了這裡,一回到西內,飯也不覺著香了,覺也睡不好了。”
紀羽瞳聽到後,對吳廢皇後道“皇後娘娘,天賜能得到您視如己出的疼愛,是他天大的福分。要不是您,就咱們這點月俸銀子,彆說沒門路,就算能打點出門路,到哪裡買得到這些珍貴的補品給他吃,他也長不了這麼結實,這麼好。”
吳廢皇後道“這些個功勞啊,本宮可得搶著認下,來報,寶貝,到本宮這裡來,哎喲喲,幾天不見,可想死姨娘了。”
蔣姑姑打趣道“瞧娘娘這話說得,多誇張,昨兒個不還抱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