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討厭你這樣的爛好人！”
趙客手掌抓在齊亮的腦袋上，把他的臉，按壓在冰冷的水泥柱上，使勁扭動的手掌，便見潔白的水泥柱上，轉眼被被塗鴉出一片亂糟糟的血跡。
趙客一拳重擊在齊亮肋骨上，厲聲道“你是不是蠢，還是不長腦子，讓你背著屍體，你居然真的背著屍體，你知道這上麵多少個監控麼，被拍攝到，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趙客說完，提起齊亮的腦袋，冷眸凝視著他的眼睛“我記得上次，我告訴過你，下次彆再讓我遇到你這樣的爛好人，這麼久了，你怎麼一點進步都沒有，還是這麼爛！”
齊亮的鼻子已經塌了一塊，嘴唇上裂開了一道口子，道“武寶已經死了，我不想他白死。”
“轟隆！！”
一聲驚雷，震得山林顫動，一道雷光霹靂，將整個蒼穹照亮起來，“滴噠……”豆大的雨珠打落在樹葉上，一眨眼，大雨便從天空傾瀉而落。
趙客冷眼凝視著眼前這個人，看著他那雙可憐又天真的眼神，趙客心神出現了一絲晃動。
記憶中的黑白畫麵湧出腦海。
整個世界，仿佛一片漆黑，一家福利院的大門打開，自己被無情的推進去，一雙雙冷漠的雙眼，像是一頭頭餓狼，撲上前，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搶走。
無論是衣服，還是自己的鞋子，把自己推搡在牆角，吃剩下的豬食一樣剩飯。
一度發燒垂死的時候，被扔進了黑不見光的泥坑裡，但趙客永遠不會忘記，就在那個又臭，又臟的泥坑裡，自己看到了那個世界唯一的色彩。
枯瘦的手掌，把自己抱在懷裡，用體溫來幫助自己熬過了最艱難的一晚，趙客記得，她的目光裡，總是帶著憐憫、堅強、還有趙客所討厭的善良和倔強。
就和眼前這張臉上的神情，一模一樣，讓趙客越看，越感覺心頭壓抑不住的憤怒，一拳砸在齊亮的臉頰上。
“蠢貨！難道恐怖空間裡，那些豺狼一樣的人心，你還沒有看夠嗎？
你忘記那一天，你打開的鹹菜缸裡，血淋淋的屍體了麼？還是說，你忘記了，那個叫陳靜的女孩，是怎麼被人推下滑坡的？
你身上的那些蠱蟲是怎了來的？你還妄想救他們？甚至不惜冒著自己變成殺人通緝犯的風險？
醒醒吧，這個世界不需要聖人，不需要那些偉大的英雄，世人有罪，人性本貪，他們不值得讓你這樣去付出，你懂麼？”
趙客說道最後，聲音已近咆哮一般，看到齊亮居然不回應自己，趙客揮拳不斷砸在齊亮的臉上，一拳接著一拳。
“說話，是不是無話可說了，給我說話！”
隻見齊亮的臉被趙客打的鼻青臉腫，直到趙客揮手把他扔在地上，才蜷縮著身子，捂著自己的臉。
他的眼窩周圍浮起了一層淤腫，努力睜開眼睛，看向趙客，低聲道“我不說話，是因為我不否認你的話，可……可我相信人性裡，總會有那麼一丁點的光明，就像是你一樣。”
“我！”趙客眯起了眼睛。
齊亮深吸口氣，用力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看向趙客道“至少我相信你是個好人。”
“隻因為我救過你麼？”
趙客微微揚起嘴角，等待齊亮點頭承認下來，他不僅要讓齊亮肉體上感到痛苦，連心理上一樣，一步一步瓦解掉他那點可笑的信念。
“不！”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齊亮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一身傷痕累累的身體，站在趙客麵前，隨時都會垮掉的摸樣，但站在那裡，卻讓人感覺到，他堅強的就像是一塊石頭。
“你說的對，人心多變，社會複雜，我在恐怖空間裡看到了很多，不堪入眼的事實，但你忽略了，即便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內心深處，也會有一片屬於他的光明。”
齊亮站直了身體，目光直視向趙客道“你說世人皆有罪，不如說，是世人皆有錯，因為聖人隻存在於書本裡，現實中沒有聖人，隻有普通人，犯錯隻是我們成長的過程，隻是有些人越做越錯，有些人能迷途知返。”
“哼！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個越做越錯的？你打算勸我迷途知返？”
齊亮的話，讓趙客不禁有些失望，本以為是什麼高深大論，沒想到也就是這種廢話。
“不！”
齊亮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不是聖人，也改變不了彆人的想法，但至少，我能夠守住我自己內心裡的光明，我相信，我可以！至少我分清楚什麼是善惡是非，什麼是無愧於心！”
齊亮火熱的眼神裡，閃爍著一種光芒，這種光芒，叫做信仰！
“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