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條的大街,彌漫著一股豬圈的臭味。
天空雖然是白日,陽光明媚,但照耀在身上,反而並沒有讓人感覺到溫暖,反而有一種很刺疼的灼燒感。
衣衫襤褸行人,腦袋上的發型也是稀奇古怪,大部分頭頂中間,被剃光,隻留下左右兩邊,光禿禿的腦門,說醜,簡直就是醜出了天際。
趙客伸手摸摸自己的腦門,發現自己還是有頭發的,隻是亂糟糟的頭發,後麵紮著一個衝天馬尾,不知道頭發多久沒洗過,散發著刺鼻的味道,一些頭發已經打結在一團。
糟糕的發型,讓趙客感覺很不適應,相比起來,他倒是更想和那些貧民一樣,把頭發都給剃了,哪怕醜的驚人,但至少不會這麼惡心。
身上穿戴著是一套抹布做的蓬衣,寬大的袖口,趙客感覺自己站在那,一抬胳膊,能把自己半個身子都暴露出來。
至於手上的骨灰盒,也變成了一柄很破舊的武士刀,趙客看了下,這柄刀上還帶著鐵鏽,輕輕一嗅,那股惡心的氣味,讓趙客差點吐出來。
左右一掃,看四周沒有人注意自己,趙客直接把這柄破刀給扔進了草叢,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鬼知道,這貨在究竟有這柄刀做了什麼,一股的臭屎味。
趙客在身上摸索了一遍,從褲子裡麵找到了一個木牌,上麵雖然是用日文寫的字,但趙客看了眼後,就能感覺到字麵的意思。
作為郵差,似乎即便進入其他國家,在文字和語言上,並不會受到影響。
“建木次郎”
這應該是自己目前的化名,木牌後麵,還有一個印章,看樣子屬於自己的身份證件。
斜著身子靠在一旁牆邊,打量著周圍,在心中迅速分析起來。
趙客心裡,基本可以肯定,這裡是倭國,也就是古日本。
街道上有著很濃鬱的唐代風格,不管是建築外形,還是牆壁上的花紋裝飾,都有著很相似的熟悉感。
隻是日本的曆史線非常亂。
所謂的那些曆史大戰,仔細考究下就知道,完全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在這裡超過五十人的鬥毆,都能稱之為一場戰爭。
超百人的就會被記錄在冊,至於千人、萬人……很抱歉。
這個時代的倭國,還遠沒有這麼龐大的人口,能支撐這樣的戰鬥。
況且這裡是恐怖空間,即便自己知道時間線在什麼時候,也隻是作為背景參考,因為這個世界,完全和現實的曆史是不同的。
不知道這次會有多少郵差進入,趙客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眼周圍,默默混跡在人群中,隨波逐流的往前走。
每次進入恐怖空間,趙客總是有著一種很強烈的陌生感,這種陌生感,讓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而自己又在這場恐怖空間裡,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以及身邊周圍都有哪些複雜的人際關係。
這種狀態下,無論做什麼,都很容易出現和環境完全不符的行為,也會間接的導致自己身份提早敗露出來。
這一點是非常致命的地方,就如小說三體裡所說的黑森林法則一樣,這個世界隻有獵人和獵物的區彆,一旦暴露,馬上就會有無數杆獵槍對準自己。
所以趙客此時的做法,就是先把自己隱藏起來,搜集到足夠的情報後,在做行動。
而要搜集情報的地方,無疑是人多嘴雜的地方為上佳,在這裡,無法隻有館驛、j院,酒場這類地方。
隻不過麻煩的是,自己身上沒有足夠的錢,郵冊裡有些貨幣,這裡用不上。
“搶!”
一個念頭出現在趙客腦海,目光掃過周圍,這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隻是目標弱小的,手上沒幾個錢。
有錢的他倒是看到了,例如前麵不遠,便有一個穿著大綠色和服的中年男人,一臉橫肉,油光滿麵的摸樣,一看就是土財主。
但身旁跟著三個武士,則讓趙客感覺有些棘手。
這三人看上去普通平平,可趙客黃金瞳掃過去後,能感覺到三人身上的氣息強的驚人,特彆是始終抱在懷裡的那武士刀,刀不出鞘,殺機不顯,隻是上麵彌漫的血腥味,趙客一提鼻子就能嗅的到。
顯然,上麵的血,絕對不會是殺豬宰羊留下的。
所以趙客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雖然殺幾個人對自己來說,不算什麼,但冒著暴露的風險,隻為了搶一筆錢,未免有些太不劃算。
趙客正打算要走,這時,走在前麵的一名武士,似乎察覺到了趙客,帶著輕視的眼神瞄了趙客一眼,用日本語罵道“呸,下等的賤民,居然妄想加入幕府,大人您又怎麼會引薦這種廢物。”
趙客本來就已經打算要走的,聽到這句話後,不禁腳下一頓足,回頭冷眼凝視著對方。
那名武士其實也隻是看不慣京都裡,最近突然出現了這麼多浪人,導致他們的工作量不斷加大,連大人出個門,都必須要派遣三人以上保護。
所以看到跟在後麵的趙客,就忍不住開口發起了牢騷,在他們眼中,浪人就是賤民,甚至是強盜和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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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謾罵,卻被對方聽得清楚,更令人感到有些氣憤的是,對方居然敢斜眼瞪著自己。
“混蛋!”
在日本,上下級關係是非常嚴苛,浪人說白了,就是一些沒有主人的武士,或者就是沒有居所,隨意流浪的賤民。
和他們武士哪怕隻是一個足輕頭也要比他們高貴。
故此武士臉色一沉,一隻手反握在手上刀柄上,目光淩厲的凝視著趙客,眼中殺機呼之欲出。
趙客餘光看了眼,被武士所保護的那個胖子,隻見胖子非但沒有阻擾的意思,甚至還拉著身旁兩名武士,下起賭注。
哪怕聲音很小,但趙客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再賭,自己能在這名武士手上能支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