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債?
那是不可能的。
趙客從一開始壓根就沒想過還債。
同樣的他也沒想過要讓大薩滿這些都已經快要拄拐的老家夥們來幫自己拚命。
至少在這個時候,趙客不覺得他們的拚命會能起到什麼效果。
收好了大夏鼎後。
趙客從郵冊裡拿出生命柳煙杆,手掌輕輕撫摸在這根煙杆上。
手指輕輕捏起一撮煙絲,很細膩的將煙絲搓成一團墊進煙鍋裡。
隻見趙客手指一撮,一團火苗輕烤著煙絲。
“滋滋……”
輕吸一口,耳邊傳來煙絲碳化的燃燒聲。
寒風吹打在趙客的臉頰上,伴隨著煙塵繚繞中。
趙客一時想起來很多事情。
廚房裡久不散去的薪火味,砂鍋裡慢燉的牛肉湯,以及在烤爐中醉人的紅酒香腸已經在炙熱中揮發出了獨有且迷人的味道。
或許,自己一開始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自己成為了一名郵差。
也從未想到過,在這個世界裡會是如此的精彩。
他想到了最初遇到的熊二一家。
比起在山林裡強大的熊二,已經融入人類社會裡的熊大,在利誘拐騙那些利益熏心的人走進深山,成為自家口糧的同時,自己卻也再也回不到山林,因為他已經忘記了山林裡的法則。
趙客又想到了,那個把自己親哥哥賣給白家做陰魂的一家。
有些人在貧窮中守得了最珍貴的親情,有些人則把這份親情當作了可以出賣的籌碼。
一天一個自帶食材的中年人,帶著自己的老父親走進了自己的餐廳。
花費巨大,僅僅隻是為了讓自己的老父親再吃上一口魚。
詭異的大樓,像是嘻哈鏡一樣的扭曲著。
在謀殺和算計中,一個叫做姚君的男人,最終成功放棄掉了一切,變成一個影子,活在一個投影的世界中。
無法去評說值還是不值,但在這裡,有他最親近最想要彌補的人。
夜班子時。
鼓樓下的老太太,借著一盞油燈,為路過的幽魂送上了一對鞋墊。
一份綿薄的溫情,令冰涼涼的枉死城裡多了幾分人情。
街道的一端,一家老舊的餐館,一個叫美人的老頭子,常常會看著城門外的方向一陣出神。
過往的食客並不知道,他等待著一個會帶著他去看海的將軍。
在這個野蠻,暴力的時代,奴隸的隻是被當作獻給祖先的祭品,這是一個糟糕的時代。
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喊你一聲兄弟,不要拒絕,因為他真的把你當作了兄弟。
人也總是會變的。
沾染上墨汁的白紙,有人讓墨跡變成了精彩絕倫的佳作。
而有人擇把自己變得更黑,隻為了掩飾自己曾經的白。
就如那個賭紅眼的父親,一次次把自己女兒推進火坑。
他並非天生的惡魔,隻是被蒙上了良心。
沒有人記得他曾經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除了那本日記……
煙霧繚繞中。
趙客的臉上笑意漸濃,他想到了自己和姬無歲似是貓捉老鼠的遊戲。
也想到了克裡拉斯與自己在廚房做蛋糕的畫麵。
一幕幕畫麵在趙客的腦海中走馬觀燈似的走過,天色也在趙客的回憶中一點點的逐漸從黑暗中迎來了新一天的太陽。
張誌敬,摩尼教主。
以及一些存活下來的教主們也都陸陸續續的出現在了趙客的視線中。
除了這些教主們,趙客也看到了很多老熟人。
例如不遠和盤三站在一起的玉衡和尚。
以及帶著白狐麵具的仇百淩。
已經能夠禦劍的齊亮。
說起來仇百淩雖然是薩滿教的人,但始終是以遊俠的身份自居,沒有人注意到她和薩滿教的關係。
傣妹和王麻子以及肥豬兩人一起,趙客不允許她這個時候趕回來。
如此,偌大的薩滿教駐地裡,就隻有趙客孤零零的一個人。
“哼!!我還以為這些老家夥又有什麼神通,看起來也不過是如此。”
大薩滿不久才拒絕了張誌敬三教合一的提議。
結果這才幾個時辰後,大薩滿等一乾人,全然消失不見,躲藏了起來。
這令張誌敬不由開口冷嘲熱諷起來。
也難為張誌敬堂堂一派掌教,會如此事態。
不久為了說服大薩滿三教合一,張誌敬確實是拿出了足夠的態度。
給出的條件,遠遠超過了摩尼教。
但這些卻都被大薩滿一口回絕,甚至沒有回旋的餘地。
張誌敬在這裡吃了個釘子,碰了一鼻子灰,結果發現大薩滿他們並沒有什麼超出他預料的準備,居然藏了起來。
張誌敬的臉怎麼還能掛得住。
這個時候難免會開口諷刺一下。
趙客也不在意,隻是把自己手上的煙杆放回了郵冊內。
緩緩站起來伸個懶腰出來,眸光透亮有神,遠遠就看到了罪缽羅漸行漸近的身影。
一時雙瞳中精芒四射,麵對逐漸走來的罪缽羅,趙客不僅沒有感到恐懼,甚至有些躍躍欲試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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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趙客臉上興奮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