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是展兮的聲音,景舞放開手裡的梅花。
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到人,便感受到肩上又多了一件披風。
“我與你能一樣嗎?你那是內傷。”
“喂,你什麼時候也與我二哥一樣囉嗦了。”景舞自知傷重,可是這麼些天的『藥』喝下來,再聽到有人她的傷也是頭疼。
“景恪囉嗦?也就你這個當妹妹的這麼說,京城裡那些姑娘,想求他一個字都求不來。”
“知道知道,你不就想說他教訓我是為我好嗎?喂,你看那兒”景舞下巴微抬,眼睛盯著初詞院裡最高的樓閣。
“行了,知道了,我去拿酒。”展兮立馬會意。
“可你的傷?”
“無礙,你若是真不放心,便拿床被子來我裹上。”
就這樣,兩個人一人一壺酒,坐在帝辭最豪華的樓閣的屋頂上,賞儘這初詞院夜景。
這是景舞和展兮之間的一個小默契。
景舞十五歲那年,三哥景風因為喝花酒而被父皇痛斥,還挨了好一頓板子。
因為景風,景舞早知青樓是一些女子或自願或無奈而以『色』悅人的地方,可這“花酒”,倒是頭一回聽說。難道三哥回回去青樓都是喝那“花酒”的?
那些同齡的官家小姐從小便被父母耳提麵命,千萬彆和這養在市野的公主來往,景舞也不待見她們那虛與委蛇的做派。除了慕情,景舞再沒彆的什麼女『性』朋友。
慕情又不能日日來,景舞隻好去找展兮。
“你聽說了嗎?我三哥因為喝花酒挨了一頓板子。花酒是什麼酒啊,你喝過嗎?”
彼時展兮正在熬『藥』,正搖著扇子昏昏欲睡,聽到景舞的話,一個機靈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哼!景風那狗東西,倒還有點兒人『性』,沒把什麼都教給你。”展兮罵罵咧咧爬了起來。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告訴我唄~”景舞討好地拍著展兮身上的土。
“想知道啊?”
“恩。”
“行,今晚在你那破閣樓的屋頂上等著。”
當晚景舞在絡閣的屋頂上等的都快見周公時,展兮終於出現了,手裡拎了兩壇酒。
“什麼嘛,這不就是普通的酒嗎?”景舞興衝衝地接過酒,卻掃興地發現展兮拿的就是她常見三哥喝的酒。
“這你就不懂了吧?”展兮在景舞身旁尋了個好位置坐下。
“所謂花酒,就是坐在屋頂上,將酒就著這夜風喝~你看,涼風,美酒,花好月圓。”某人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嘁,要照你這麼說,父皇為什麼要罰我三哥?”景舞顯然不信展兮的鬼扯。
“那是因為這樣喝特彆容易醉,耽誤事兒。你三哥是什麼?”
“是什麼?”
“是皇子啊!皇子怎麼能喝醉呢?多危險啊,你父皇生氣是因為擔心他被人殺了都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景舞被展兮說的將信將疑。
“不信你試試!絕對一喝就醉!”
那是景舞第一次喝酒,宮中正式的宴會她從未參加過,在景恪府上,自然更是沒有機會嘗試。
有很多次,景舞看到景風喝酒也想來一口,都被景恪喝止了。
如今雖不太相信這是花酒,倒也願意一試。
“咕咚!咕咚!”幾大口下肚,景舞被辣的睜不開眼。
“喂!哪有你這樣喝酒的?”展兮還沒來得及阻止,已然醉倒。
“不是吧?還真的醉了?”看著景舞歪歪斜斜像一邊倒去,展兮趕緊拉住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景舞的不勝酒力,在她第一次喝酒就完全發揮了出來。
“你不是說,這樣一喝就醉嗎?那我醉了有什麼稀奇的?”景舞突然坐起,又軟綿綿倒了下去。
“你這醉酒,還真是,不拘一格啊~”展兮又將她拉回自己肩上。
“你是騙我的,這不是花酒,對吧?”咕噥完這句,景舞便徹底醉昏過去。
那晚有展兮見過的最好的月光,傾瀉在他身旁的姑娘身上,她紅著臉,那樣安靜美好。
“對,我是騙你的,等你嫁給我,待大婚之夜,我便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花酒。”
從此以後,景舞和展兮便時不時帶了酒在屋頂賞月,隻是景舞再沒那樣不省人事地醉過。
景恪看這趨勢,再未管過景舞喝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