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有人春風得意,那邊就有人失意。這個夜晚注定是顧安徹夜無眠的一晚。
“顧安,一切已成定局,你就算再睡一萬年的書房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自和柳澄成婚之日起,顧安便搬進了書房,柳澄何許人也,豈會輕易罷休?他有本事睡書房,她就有本事天天都來送安神茶。
“出去。”
“出去?我出去又怎樣,不出去又怎樣?顧安,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是你自己選擇娶我而退葉家的婚,以此為前提,景長捷才有機會娶了葉長齋。你看,如今的局麵是你一手打造出來的,選擇讓我嫁進顧家的人是你,現在你怎麼能讓我出去呢?難道你天天睡書房躲著不見我,有朝一日葉長齋就還能嫁給你嗎?顧安,就算你打著算盤等著有朝一日休了我,你覺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和景長捷搶人?”
“出去。”
顧安麵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次。
那天在景府,葉長齋說了那許多難聽話,雖然他知道她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但從另一個層麵來講,葉長齋當天說的話句句屬實,他的確比不上景慕,葉長齋待在景慕的身邊要比在他身邊好很多。葉長齋今日成婚,他隻望她以後都好好的,好好的就好,即使不在他身邊,他也不想再做什麼了。
“顧安,你清醒一點,我們成婚了,我才是你的夫人!”
如往常般的,麵對漠視自己的顧安,柳澄再次失控了。
門外的丫鬟和家丁聽著裡麵的動靜,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就知道夫人又要開始和公子吵了。不是都說公子是喜歡著柳姑娘才死活要退葉家的婚的嗎?怎麼這娶進了門又連新房都不踏進一步,這夫人更是像潑婦似的,每天都跑到書房吵鬨,每次她一走,書房都要重新整理一番,公子的硯台紙筆幾乎每天都要換一套。
“顧安,我勸你最好說句話,否則我現在就把葉長齋的身世昭告天下!”
“那你就去。”
一反常態的,顧安不再害怕柳澄這樣的威脅。
“你什麼意思?顧安,你不會以為我在跟你鬨著玩兒吧?我勸你最好當真,如果你還是這副死樣子,我真的會說出去的。”
“今時今日,不怕死的話,你就出去說。”
顧安冷冷的瞥了一眼柳澄,他是真的不在乎柳澄還想做出什麼來了。如今,有的是人盯著柳澄。
葉長齋嫁進了景府,就算景慕如今自己的勢力還不夠,可是老一輩的那幾個長輩,就算不為葉長齋著想,也會為了景府的聲譽著想,哪個會由著柳澄出去亂說,不管他們誰使一使手腕,柳澄都會死的連渣都不剩。
說來可笑,他喜歡的女孩子嫁給了彆人,他卻還是受益人,從此不必再受柳澄的威脅。
“什麼意思?顧安,你是覺得她嫁進了景府,有人保她了,我就沒辦法了是嗎?”
“你可以試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好怕啊!”
她笑的詭異,顧安心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說起我這個妹妹,那對你可真是一往情深呢!”
“你又做了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咱們無權無勢的,人家可是親王家的兒媳,我哪裡敢做什麼?我呢,充其量不過就是仗著姐姐的身份能和人家說上幾句話而已。”
“你和她說什麼了!”
終於,顧安還是坐不住了。什麼姐姐妹妹的,這個瘋女人到底和長齋說了什麼?!
“我說你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我還說你就是因為她的身世才不娶她的。”
“啪!”的一聲,顧安手裡的筆已然斷為兩截。
“彆生氣嘛,這情深義重的還在後頭呢。”
柳澄一邊笑的花枝亂顫,一邊拿出手絹擦拭著濺到顧安身上濺到的墨汁,卻是越擦越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