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商徵羽都沒再看見太子，她在客棧裡幫忙煎藥，照顧那些傷員，結束的時候想出去透口氣，在外頭，剛好就看見坐在無人的台階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淩清瑩。
“淩姑娘。”
商徵羽感覺到她狀態不佳，想了想還是打了聲招呼，在她身側相隔兩人的位置上坐下。
“夕陽很美，對吧。”
淩清瑩沉默不語，商徵羽猜到她一定又在難過。
她想，自己因為係統不得不讓小號金蟬脫殼，但作為一個負責任的人，她還是幫忙開解開解為‘桑芷’傷心的女主吧。
商徵羽儘量將自己的聲音放得輕柔，道:“淩姑娘在煩惱些什麼呢，可是因為想到了今日用早膳時說的桑姑娘了？”
見她情緒如此低落，商徵羽是真的很擔心會因為自己的一個小號，讓女主一直走不出來。
淩清瑩沉默了很久才悵然道“二公子猜對了，我無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也做不到豁達，桑姑娘她因我而死，我做不到不在意，她還那麼年輕，又那麼勇敢美好，她本來還應該有更明亮的未來。”
可是為了救她，不會有了。
淩清瑩的言外之意，商徵羽聽清楚了。
商徵羽想，淩清瑩不愧是女主角，果然是集世間美好於一身的好姑娘。
“有淩姑娘為她這樣難過，我想桑姑娘應該覺得自己做得一切都很值得吧。”
淩清瑩卻搖搖頭道“我的難過又怎麼抵得過她的性命重要？”
商徵羽看著她低下的頭微微一笑。
“淩姑娘真是一個好姑娘。”
淩清瑩收緊了自己的手。
她擔不起這樣的誇讚的。
淩清瑩搖頭“二公子抬舉清瑩了，我隻不過是一個沒用的人罷了，如果我能厲害一點，也許桑姑娘就不會有事了。”
商徵羽靜坐在一側，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可是淩姑娘已經很厲害了，前麵幾間屋子裡的人都因為您少吃了許多苦頭。”
淩清瑩那邊沉默了下去，可商徵羽還是能清楚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
可是死去的人，回不來了啊。
商徵羽陪著她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直到感覺淩清瑩的心情逐漸變得平和了才開口“淩姑娘是一個敬畏生命的人，將生命看得很珍貴，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這樣難過。”
淩清瑩泛紅的眼眶看著商徵羽“每個人來這世間一趟，性命隻有一條，都是一樣貴重的。”
“是啊。”
商徵羽悵然“但是好多人都不是這麼想的，比如在許多權貴們的眼中，性命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底層人的性命被那些人當做草芥，所以淩姑娘這樣的人很難得。”
商徵羽見她抬起頭來，眼眶通紅，想來她難過了很久。
“在淩姑娘看來，是不是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淩清瑩不解地看向麵前這個年輕俊逸，恣意瀟灑的少年，見她目光清潤，明亮清澈的樣子，有片刻的怔忡。
“難道……不是嗎？”
商徵羽想道“是，又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