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一看，竟然是糧食，這個重量的話差不多有二十斤了。
“你能來看老師，老師就很高興了，但這些東西老師不能收。”劉煥誌把袋子放在了門口，讓程錦瑟離開時帶走。
現在家家戶戶困難，糧食在關鍵時刻就是救命的金疙瘩，況且這裡麵還有一半白大米，那可是細糧，多金貴的東西。
“老師，這幾年，如果不是您一次次的家訪，我根本畢不了業，我心裡很感激，但我現在力量有限，能做的也就這麼多。”
程錦瑟倒是有好東西，隻是一下子拿出那麼多品質上好的東西，劉老師懷不懷疑還兩說，在她的層麵就不是幫劉老師，而是害他了。
反正來日方長，她下鄉後可以多寄點山貨呀什麼的回來，那個時候老師就不會懷疑這些東西的來路了。
“師母的身體太弱了，需要好好補補，養好身體，趁著還年輕，說不定過幾年我就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了。”程錦瑟故意活躍一下氣氛。
這幾年吃飽都是個問題，更何況是營養了，身體虧空加上心情抑鬱，師母能懷孕才有鬼了。
聽到程錦瑟的話，夫妻兩人臉上同時出現了意動，能夠再擁有孩子是他們最大的夢想。
“那老師就舔著臉收下了！”三十多歲的男人熱淚盈眶。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他不過是職責所在，去這個孩子家裡家訪了幾次，也不忍這麼優秀的孩子埋沒了，卻讓這個孩子記住了他的好，說起來慚愧，這東西他也受之有愧，可是看到妻子拖著虛弱的身子堅持上課卻仍舊吃不飽穿不暖，他也隻能可恥地收下了。
“老師說的什麼話，您能收下我很高興呢，我終於可以為老師做點什麼了。”程錦瑟眼眶紅了。
凡是經曆過這場浩劫的人，從身體到精神都受到了致命的摧殘，尤其精神上的打壓，真的可以摧殘掉一個人生的意誌。
老師和師母兩人在黑暗中相互鼓勵，相互扶持才能堅持到今天。
師母沒有說話，隻是用她那瘦弱的身體抱了抱程錦瑟，眼中的淚卻止不住的流下。
“師母，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您和老師堅持了這麼多年，再堅持一下下，就能看到光明了！”程錦瑟回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師母擦掉眼淚，在丈夫的學生麵前哭泣令她難為情，可是她的淚實在不聽話。
程錦瑟走後，夫妻倆抱頭痛哭了一番，當然是壓抑了聲音，被有心人聽到又要做文章了。
哭過後，擦乾眼淚，坐下吃飯，生活還得繼續，他們也隻能咬牙堅持著。
程錦瑟到家的時候，家裡已經吃過飯了，而且已經睡下了。
當然沒有給她留飯，但卻留了一桌子垃圾，意思很明顯，讓她收拾。
程錦瑟秀眉一挑，讓她收拾是吧，行，她就給他們收拾個夠，隻要他們不後悔。
臥室裡的李蘭和程凱聽見程錦瑟回來的聲音了，但是他們沒有動，而是支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結果，一會兒“啪”，一會兒“哐啷”，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於耳，李蘭躺不住了，程凱也一肚子的疑惑，程錦瑟到底在乾什麼。
兩人不約而同坐起來，穿上衣服出了臥室，來到廚房門口，看到程錦瑟在刷碗，李蘭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揚起就凝固了，隻見一隻碗從程錦瑟手中飛出，一個拋物線之後，掉在水泥地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