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安抓緊藥瓶,問“不明白什麼?”
“我不明白哪裡做得不好讓你不再信任我,也不明白我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衛景洛如實說出感受,眼底罕見的染上迷茫。
他自懂事起就學著洞察人心,到如今隻要接觸過一次的人,他就能把對方的脾性掌握大半,江瑤安是他認識的人裡最單純好懂的,她的喜惡都寫在臉上,不用動腦子就能看出她在想什麼,可是現在他看不懂她了。
他知道沒了孩子她很傷心難過,卻不知道該如何讓她釋懷,更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
江瑤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平靜開口“我想要的早就與你說過了。”
她要真相,要懲治凶手,要告慰那個孩子的在天之靈,也要和他並肩而立,而非像籠中雀一樣活著。
衛景洛什麼都不肯跟她說,她就用自己的法子討個公道。
這樣的要求江瑤安的確說過很多遍,但衛景洛從來沒有當真過,直到現在,他才感受到她的堅定絕決。
這不是他服軟哄一哄就能解決的事。
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衛景洛開口“我知道你想找凶手,但這件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我知道,”江瑤安打斷衛景洛,“賞花宴是舅母辦的,能買通舅母府裡的下人,還敢謀害衛家子嗣的,絕不是一般人,衛家家業這樣大,想要暗中使絆子的人不計其數,稍有不慎,便會落入四麵楚歌的地步,我沒想過要拖累衛家。”
隻要能為孩子報仇,她是可以和衛景洛和離的。
聽出江瑤安的言下之意,衛景洛的手收得更緊,他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白死的,你要相信我。”
“所以你已經查出凶手是誰了嗎?”
“……”
衛景洛默認,卻不肯說出對方是誰。
熟悉的無力感席卷而來,江瑤安輕聲說“夫君,其實我也想不明白,我們明明是夫妻,是這世上最最親密的人,可你我之間永遠都隔著一道摸不著看不到的屏障,你能隨時到我的世界裡來,我卻不能參與你的,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娶我呢?”
衛景洛的手緊了又鬆,良久之後,他說“瑤安,我這些年接觸的事有很多都是不能被外人知曉的,我也沒有你看到的這樣好。”
衛家的家業這樣大,要想守住這份家業,必然少不了腥風血雨,衛景洛早就不記得自己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唯有和江瑤安待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寧靜。
他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的真實麵目。
“所以呢,你要在我麵前偽裝一輩子嗎?直到我死,我都不能認識真正的你。”
江瑤安反問,她能理解衛景洛的掙紮,卻無法忽略這五年承受的痛苦。
如果她沒有這樣喜歡他,也許可以做到不在意,不作不鬨的在他的保護之下做人人豔羨的衛少夫人。
“瑤安,也許你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呢?”
“可我不喜歡被這樣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