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間距!”
“不要紮堆!”
“保持速度!”
野口幸健一邊喊著口令,一邊低下頭,彎著腰,端著上好刺刀的三八大蓋往前走。
抬頭往前看,是戰車第二十六聯隊的幾輛坦克,環顧左右,是本中隊的幾個小隊。
回頭看身後,則是剛剛補充進來的十三個步兵。
野口幸健甚至都喊不出這十三個步兵的名字,也懶得多問。
反正今天上午之後,這十三個步兵大多都已經不在了,說不定連他自己都已經躺在醫院。
戰爭的烈度超乎想象。
這是野口幸健自從來到中國之後參加過的最激烈的大戰,其烈度遠遠超過第一次淞滬會戰。
第一次淞滬會戰也慘烈。
但更多的是對中國軍隊。
日軍在第一次淞滬會戰之中的傷亡其實還好。
正行進間,頭頂陡然響起短促的炮彈尖嘯聲。
“八嘎,又來了!”
野口幸健咒罵一聲,當即就翻身臥倒在地,同時用雙拳撐住自己的胸口,不與地麵接觸。口徑的穿甲爆破彈就砸落下來。
這時候就各憑運氣。
運氣好,屁事沒有。
運氣不好就裝盒子裡。
炮彈落在了三十米外。
正好處在炸點附近的一個日本兵瞬間就被衝擊波撕碎,整個身體頃刻間化為漫天的血雨。
隨即才是轟的一聲。
頃刻間,田野上便多出了一個直徑十幾米、深度接近兩米的巨大彈坑,無數的泥沙碎石伴隨著金屬破片向著四周高速濺射。
附近不遠的幾個日本兵瞬間就被射成篩子,痛苦倒地。
還有日本兵被猛烈的衝擊波震得內臟碎裂,當場斃命。
野口幸健卻是毫發無損。
不等爆炸產生的硝煙散開,野口幸鍵就跟像一頭矯健的獵豹,一下縱身跳起。
狂奔幾步之後接著往前奮力一跳,就跳進了剛剛炸開的那個大彈坑,再迅速臥倒在地,並且同樣用雙拳撐住自己的胸口,免於身體與地麵產生直接的接觸。
大彈坑熱得發燙,野口幸健感覺軍裝都已經被烤焦,肘部的肌膚多半被燙得起了水泡。
不過這點痛苦跟丟掉性命相比不算啥,至少能忍受。
更多的炮彈接連落下。
隻不過,再沒有一顆炮彈落在野口幸健二十米內的區域。
一分鐘後,炮擊結束。
野口幸健從彈坑中爬起。
首先卷起衣袖看了看,果然已經被燙出水泡,不過還好。
回顧身後,十三個新補充進來的士兵已經隻剩下十一個,沒能爬起來的那兩個,一個重傷,另一個更是直接被削掉半個腦袋。
“快快滴,加快速度!”
野口幸健猛的一擺手,率先端著步槍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