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嬌嬌見虞老夫人蹙眉,便知她心中對自己已有不喜,忙道“孫女都是色澤豔麗的衣裳,不知道穿哪套合適。”
虞老夫人似是想起來什麼,沉著臉對虞月媚道“媚兒去替她把把關。”
“諾。”
虞月媚親親熱熱的挽著虞嬌嬌出了鬆鶴院,虞家適齡的待嫁女除了她和虞嬌嬌,二房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庶出虞月娟,其他都是沒有競爭力的小蘿卜頭。
段家這門親事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隻有她有用處,虞老夫人才不會放棄她。
“母親,段家的親事……”謝宛如還想再替虞月媚爭一爭。
虞老夫人卻抬手製止她的話頭,對屋內眾人道“你們都回去準備吧,越王府裡規矩多,出門在外,凡事要以大局為重。”
虞二夫人和三夫人領著自家的女兒、兒媳婦出了鬆鶴院。
虞三夫人問道“方才的事二嫂如何看?”
虞二夫人搖了搖手中的團扇,淡聲道“大房的事與我們何乾。”
大嫂與虞老夫人同出謝家,無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她們這種小門戶出身的外姓兒媳婦,都乾預不了大房的事。
“我不信二嫂看不出當年的事有蹊蹺,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是如何到的武威郡,姑且不論,長兄可是七年沒回府,一回來就和大嫂分房而居了。”
七年前,虞青山對謝宛如可不是這般嘴臉,要說這裡頭沒有虞嬌嬌的乾預,她是不信的。
虞老夫人故意挑起虞月媚的危機感,逼她與虞嬌嬌爭奪段家的親事,不知是不是為了考驗虞嬌嬌。
虞二夫人雲淡風輕的說道“假的就是假的,大嫂糊塗,公爹和長兄可不糊塗。”
虞老夫人當年采取的是優勝劣汰,可她卻忘了這件事輕拿輕放的後果。
如果不將假的送走,刁仆競相效仿,將自己家的孩子換進高門,小主子們的安危如何保證,家族血脈又如何延續?
虞老夫人身出名門,謝老侯爺是從底層拚殺出來的,她看不慣太夫人喜歡穿花裡胡哨的衣裳,佩戴造型誇張的首飾,看不慣老侯爺不通文墨,隻會打打殺殺。
哪怕謝老侯爺一生都未納妾,她進門不久太夫人就將管家權給了她,也暖不化她打從心底的嫌棄。
隻怕這回老侯爺要親自出手清理門戶了。
虞三夫人假意歎道“四丫頭當年才七八歲,哪裡有那許多的心眼子,弄不好就是她的奶娘孫氏為了留在虞家,才將五丫頭往死裡逼的。”
當年虞老夫人不願意放棄虞月媚,今時今日她被培養的更為出色,也能為虞家出力了,更不會將她輕易放棄。
她竟不知要選誰好呢。
虞二夫人對身後跟著的虞月娟招招手,和氣的問道“娟丫頭可知自己姓什麼?”
虞月娟不知她明知故問是何意,怔愣了一瞬,恭謹的回道“回母親,女兒自然是姓虞。”
虞二夫人滿意的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母親就知你與你姨娘一樣,是個心思通透的有福之人。”
這家姓虞不姓謝,這點小事有什麼可糾結的。
虞三夫人若有所思的回了三房,她婆母謝氏在府裡向來說一不二。
八年前,太夫人拒絕為長房嫡長孫求娶謝家女,並迅速為大公子和二公子定了親,最後娶謝家女的任務就落在了三公子身上。
七年前虞嬌嬌被找回,太夫人要求送走虞月媚,與謝老夫人婆媳起了爭執,忽然就中風癱瘓了。
謝老夫人不知是真不喜歡虞嬌嬌,還是故意拿她立威氣太夫人,縱著大房的人欺負她,將幾歲的丫頭片子折騰的去了半條命。
“母親,你在想什麼?”
虞三夫人愛憐的摸摸女兒的頭,目光柔和的看著她,“婉姐兒想不想你大姐姐?”
虞月婉眼睛笑成了個小月牙,“母親是不是答應婉兒去大姐姐家住了?”
虞三夫人點了點她的鼻子,“能去大姐姐家住就這麼開心?”
“當然開心了,大姐姐家中沒有這許多規矩,也沒有媚姐姐這樣的標杆!”虞月婉抱住虞三夫人,小聲說道,“大姐姐說讓我遠著些媚姐姐,說她不是好人。”
“這話你可彆出去亂說,當心給你大姐惹禍。”
她們二房的天生就比大房矮一頭,她的長女未嫁時就不如虞月媚受寵,她如今日子過的安穩,得罪了虞月媚少不得要被她報複。
能趕走真千金的假千金,說她純良誰信呢。
可這高門隻有她這樣的人,才能過得好。
“女兒曉得,不會出去亂說的,母親,嬌嬌姐也是壞人嗎?”
虞三夫人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嬌嬌姐剛回來,母親也不知呢。”
她喊了丫鬟替虞月婉收拾東西,看虞月婉歡快的跑出去,心裡湧起了一股難言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