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兄弟已除,聖人的身體也徹底毀了,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朝政還得找人處理,虞青山出宮去找福王父子,安頓虞家的老幼婦孺,解救被困在曾家的虞月娟。
虞嬌嬌喝了禦醫開的退燒和保胎藥,留在宮裡看護聖人和趙元璟,綠蠟和紅妝破例留在宮裡伺候她。
“皇宮可真大。”紅妝好奇的四處打量,“宮殿比外頭三層小樓還高。”
“這麼喜歡,你日後住在這裡得了。”綠蠟打趣她。
“那還是算了,宮裡哪有邊塞自由。”她還等著小姐帶上姑爺,領她回武威郡呢。
京都的規矩就夠多了,宮裡連進門先邁哪隻腳,走哪扇門都有嚴格的規定,她可受不了。
綠蠟看了眼窩在榻上睡覺的二人,小聲問“你還想著大老爺呢?”
紅妝慌亂的捂住她的嘴,“你彆瞎說!”
綠蠟拂開她的手,語重心長的勸她,“咱們相處多年,你那點小心思瞞不住我,大老爺是正直君子,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紅妝是他女兒的丫鬟,彆說他對紅妝沒男女之情,就是有,他也不會要紅妝。
“我知道。”紅妝失落的說,“我知道是妄想,我就想想也不行嗎?”
“我看著沈大壯人不錯,你考慮考慮。”綠蠟說完,就靠坐在軟榻的腳踏上閉眼休息,留紅妝在一旁守職。
殿內當值的宮人、內侍、十六衛禁軍,對不守規矩的主仆三個十分無語,但聖人開了尊口,他們也不敢多管閒事。
虞嬌嬌身體好,吃了一劑藥就退了燒,飽睡一覺後,就兢兢業業的守在龍床前,聖人醒了,就讓三省的官員進來念奏疏。
聖人也不趕趙元璟出去,就讓他睡在內殿的軟榻上,閉眼聽三省官員報政務,等人走了再問問他的見解。
福王妃受詔進宮了一次,女皇單獨與她聊了半個時辰,她又和趙元璟單獨說了半個時辰體幾話,最後交代虞嬌嬌照顧好她兒子就出了宮。
女皇和趙元璟都沒問過虞嬌嬌福王府那夜的事,平靜的過了七八日,虞青山進了宮。
“可,可是福王找到了?”
虞青山看了眼麵容憔悴的趙元璟,舔了舔唇道“有船工在渭河下遊的馮翊郡打撈到福王的屍身,根據推測應當是從京都漂到的馮翊郡,臣親自去辨認過了。”
趙元璟神情恍惚,“嶽、嶽父,您說的是我父王嗎?”
“元璟……”虞嬌嬌癟著嘴掉淚,“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父王。”
“帶回來了嗎?”女皇平靜的問。
“臣已將福王帶回,福王世子還沒找到。”
趙元璟壓抑的低聲嗚咽,啞著嗓子問虞青山“嶽父,為什麼?”
出事前女皇經常單獨見虞青山父女,肯定是在防備宮變,出事那日虞青山察覺曾氏兄弟有異常,隱晦的勸他近幾日留在宮中。
他們明明可以提醒他們,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他父兄出事!
“嬌嬌,為什麼……”趙元璟的眼淚落在她的肚子上,“我那麼相信你。”
“元璟,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她和父親確實猜皇太子意欲逼反曾氏和段家,加上段允賢對她說的話,更證實了她的猜測,可誰也猜不準他們到底會不會動手,又何時會動手。
她借著懷孕,帶進府二十多位精兵,也安插不到王爺和趙元瑾身邊。
那日白天並沒有異常,她不知道福王會反常的去接段側妃,兄長經常不回王府,她每次去問世子妃都要碰軟釘子,那天就想等趙元璟回府,讓他去問,結果就出事了。
但事情已經發生,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徒勞。
“小郡王,你太過分了,我們主子為了保護你的家人,命都豁出去了,要是提前知道會出事,還會等著他們兵變嗎?”紅妝氣的跳腳。
女皇要是能確定曾氏兄弟何時動手,難道不會先下手為強?
沒有證據的事,她家大老爺和主子怎敢在聖人麵前說那麼篤定?
他們的勢力和曾氏兄弟、段家怎麼比,根本就查不到太多可用的信息,所有的一切都隻能靠猜測和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