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把裴縕綁在柱子上,那她就是加害皇後和聞淑妃的罪魁禍首。
她到最後,還在為他打算。
她保住二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寶送到母後宮裡。
可他母後為了搶奪後位,根本沒想讓她活著。
她受苦的時候,他在與害她的女人濃情蜜意,甚至不肯見她一麵。
所以她才不信任他,要逃離他。
隻是罰跪,裴縕不敢求饒,乖覺得跟著女官出了東大殿,剛跨出殿門,迎麵就被紅妝打了一拳。
“壞坯子!”
紅妝這一拳用七成力,裴縕捂著被打歪的鼻子,摔在地上敢怒不敢言。
“瞪什麼瞪!老子就是來打你的,你給我走著瞧!”紅妝衝她揚揚拳頭,她家小姐為了虞家忍著她們,現在虞家沒了,再不用忍她們。
她想打就打!
賀武撐在樹乾上哭的涕淚橫流,他承諾嶽父要照顧好她,卻讓她被人害死。
牝牡雙傑日後就隻剩他一個人,他也該振作起來,為她討個公道!
福寧殿內的煙氣已經散的差不多,趙元璟一人緩步入內殿,虞嬌嬌的嫁妝所剩無幾,進宮時隻帶了一口箱子,大多都是他送給她的物件。
“聖上,太後來了。”招財小跑著進來稟報。
“不見!”
趙元璟的目光掠過那兩支簪子,拿起妝台上的黃牙旗展開,卷在旗內的書信掉落。
他撚起一張張的閱覽,內容讓他心痛的喘不過氣。
這上麵有他和聞家周旋時的緩兵之舉,樁樁件件都是算計虞家。
也有他曲意逢迎聞淑妃時說的話,字字句句都是恩愛寵溺。
還有母後他們商議殺她取子,口口聲聲都是嫌棄。
他無法想象,虞嬌嬌看到這些書信時的心情。
招財哆哆嗦嗦的再次進來稟報“聖上,太後一定要見您……”
“滾出去!”趙元璟將書信甩出,抬袖遮住麵頰上的濕潤。
事情根本不是信上寫的那樣!
聞家人說去化解虞家與何見冬的矛盾,他才同意他們去武威郡,他根本沒打算把鎮西軍交給聞家。
他成親前,聞老太師沒有對他另眼相待,聞淑妃也隻在宮裡主動與他說過幾次話。
他成親後,聞家與他父兄往來多了一些,他功成身退,很少參與他們的交際,根本就沒有和聞淑妃私定終身。
拳頭重重捶在妝台上,等不及通報,擅自闖入的裴太後被他嚇了一跳。
“何事讓皇帝發這麼大火?”
“母後明知故問!”
裴太後故作哀傷的歎氣,“皇後驟然離世,哀家也非常難過,可逝者安息,活著的人不能沉浸在痛苦裡,還是要顧全大局。”
“朕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這就傳位給十二郎,您垂簾聽政,想怎麼顧全大局都可以!”
“朕就看看沒有皇後,沒有虞家,裴家能不能得償所願!”
招財頭次見趙元璟發這麼大火,嚇的原地跪下,領著裴太後帶進來的宮人,輕手輕腳的往外爬。
裴太後被他氣的麵色鐵青“你竟為了一個女人,連江山都不要了!”
“朕連內都安不好,何談坐江山?”趙元璟用黃牙旗指著裴太後,“朕說過不許動她,你們竟還敢要她的命!你們眼裡可有朕這個君!”
“哀家已經聽貴妃說了,是聞淑妃害的皇後,皇帝真想為她報仇,就去找聞家算賬!”
“事到如今,母後還想利用朕對付聞家,沒有虞家在前頭頂著,你裴家有能力對付聞家?”
段家躲在一邊伺機分食聞家,裴家有什麼能耐和段家爭?
屆時皇權被徹底壓製,他就要淪為傀儡!
他要能動聞家,何必委曲求全!
他現在根本就不敢動聞家!
“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裴太後嘴硬說,“哀家這麼做,都是為了皇帝!”
“虞義父子手下的將領,知道聞家害死皇後,肯定會鼎力支持世淨,與裴家一起對付聞家,有助世淨在早日在鎮西軍紮穩腳跟!”
趙元璟見她仍是不知悔改,急言諷刺“那您就等著,看他們是支持裴世淨,還是轉投段家。”
趙元琰做了什麼他一清二楚,他想做皇帝,他這個做哥哥的就讓給他,他要去找他的嬌嬌。
他煩透了這烏煙瘴氣的皇宮,厭惡極了這裡虛偽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