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武暈乎乎的出了禦書房,快被禦史台彈劾瘸的進寶,領著他前往禦史台報到。
等從禦史台出來,賀武揮彆進寶,跑到刑部在皇城的官署,告訴賀尚書他成了帝王心腹,賀尚書臉都綠了。
“從八品下的監察禦史,你還不如當街溜子!”
“爹,你會不會說話!”雖然隻有從八品下,但皇帝讓他負責監察兵部、工部,兼館驛使。
當了皇帝的心腹,早晚要升官!
“你懂個屁!”這哪是當心腹,這是當禦刀,當皇帝的禦用嘴替!
讓他賀家為他賣命,替他做見不得光的事!
“那我不乾?”賀武問。
賀尚書一噎“這是你說不乾就能不乾的?”
彆人想給皇帝當心腹,還沒這份機緣呢。
但小皇帝身上八百萬個心眼子,皇後薨了,他不發喪,還將這事瞞下,肯定是在等裴世淨收虞家留下的兵權。
這會兒拉攏賀武,還不是因為他媳婦姓虞。
他想給虞家施恩,但朝堂有些人偏要和他對著乾。
今日裕王在朝堂狀告皇後殺害趙金芙,理由竟然是蘇長史的證詞對虞家不利,還有趙洵兄弟告她殺害老福王父子,皇後懷恨在心。
趙金芙的生母是蘇媵妾,駙馬也是蘇家人,這理由確實能站住腳。
但她是在自己府邸的宴會暴斃,沒有查出他殺、中毒的痕跡,太醫署給的結論是病故。
現在很多人還不知皇後已死,裕王不知受何人指使,想逼皇帝發喪。
小皇帝把賀武安排進禦史台,就是讓他和裕王以及他背後的勢力對著乾。
“那您說咋辦?”賀武攤手。
賀尚書頭疼,還能怎麼辦,按照皇帝說的辦唄。
於今之計,隻能抱緊段家,期望晉王對皇位沒興趣了。
“我去約曾十九郎喝酒,打聽點消息,我先走了爹。”
“滾吧。”
曾十九郎娶了裴太後的侄女,和皇帝也算是近親。
趙元璟沒和他算撞傷的賬,但和他算了無影私放裴縕進福寧宮,他看到不阻攔的賬。
給了他二十軍棍。
曾十九郎這幾日都在家養傷,賀武說約他喝酒,他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我傷處還疼著呢,你找彆人喝去吧。”
“那我走了。”賀武毫不留戀的起身。
“等等!”曾十九郎抓住他,“我不方便出門,一會兒讓下人做幾樣下酒菜,你留下吃頓便飯。”
賀武咧嘴,他就知道曾十九郎拒絕不了他的誘惑。
倆人喝到月上中天,曾十九郎大著舌頭說“你平日雖然不著調,遇上事倒是個爺們。”
虞家的出嫁女,除了虞月嬋和虞月嫵,都在受折磨,等虞嬌嬌的死訊公開,肯定有好多人家跟著辦喪事。
“虞三是個可憐人,跟著我也過不上多好的日子。”
賀武眯縫著眼,趴在桌子上咕噥,“我院裡都是苦命女,她們想要孩子陪伴,我就給她們,虞三卻連個小崽子都懷不上。”
曾十九郎笑他癡,“世上苦命的人多了,你能救的過來?”
“看到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困意襲來,賀武扛不住睡了過去。
“人各有命,怎麼救……”
曾十九郎嘟囔著走出亭子,舉頭望著銀盤似的明月。
女皇把左金吾交到他們家,給足了晉王篡位的條件。
虞家卻甘願用骨血,給小皇帝鋪出一條穩固皇權的大道。
他從懷裡摸出一條泛黃的白絹布,纏在左手上。
初次相見,她神采飛揚的站在比武台上。
一臉認真的和他說“習武最忌浮躁,武士的手和文人的一樣重要,它要保家衛國,誅奸佞敵寇,就算要露狠,你也不該故意弄傷它。”
還從懷裡摸出一條白絹布,丟給他包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