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女官將食盒打開,遞至她的麵前“請七少夫人品嘗。”
“謝、謝皇後殿下掛念。”齊五娘子再次朝南麵拜三拜,才捏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小口。
待她咽下,周女官開口問她“馬蹄糕的味道,如何?”
孫家人聽不懂她們二人打的啞謎,隻知道,瓊樓是達官顯貴才能去的地方。
但那裡的點心雖然昂貴,卻也不是吃不起。
上回,好歹還是宮裡獨有點心,這一回還不如上一回。
皇後就是再小氣,嘉賞一些她瞧不上眼的金銀珠寶,也使得。
隻賞一盒尋常的點心,當真是瞧不起人。
不過,齊五娘子也沒有什麼地方,能讓人瞧的起。
就是皇後低看她,就是低看孫家,讓人心中很是不愉。
“滋味,很……很一般。”齊五娘子艱澀的回道,“與尋常鋪子賣的馬蹄糕,並無不同。”
孫老夫人被她的回答震驚,皇後賞賜的東西,她竟然敢評價很一般!
不說那東西是真一般,還是假一般。
就算是不合胃口,難以下咽。
但凡是貴人的賞賜,都隻能說好。
唯恐得罪皇後,致使家族蒙難,孫老夫人急忙出聲補救。
“她見識淺薄,還請女官勿怪!”
柳姨娘掩唇看好戲,三歲孩童都不會犯的錯,齊五娘子這麼大的人,竟然會犯。
真不知道是該說她愚昧,還是該說她蠢笨。
方才還像模像樣的行空禮,她還以為是專對皇家的禮儀。
“我瞧著,她比你懂事的多。”周女官冷言斥她。
孫老夫人愣住,孫家人亦是被她斥的瞠目結舌。
根本不明其意。
明明是齊五娘子不知禮數,想不通,為何挨訓的卻是孫老夫人。
被她不留情麵的訓斥,孫老夫人的麵皮掛不住,又不能同她發作,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神情凶惡的瞪視著,罪魁禍首齊五娘子。
周女官本就是奉命來找茬,見她敢當眾甩臉子,肅聲詰問孫老夫人“你很不服氣?”
“老身再不濟,也是七品官員的母親,不知你是幾品的內官?”
因為背靠裴家,兩個孫女也都進入福寧宮,孫老夫人的底氣十足。
囂張的氣焰被點著,語氣瞬間變得生硬。
她心裡有一杆秤,皇後隻是賞賜一盒馬蹄糕,定然也不會派很高階的女官。
況且,她的排場也不大,大概率不是近身伺候皇後的女官。
既然對方不給她麵子,她也沒有必要禮讓太多。
“大膽!”立在周女官身後的女官厲喝,“我們大人是內宮尚儀局,正五品左尚儀!”
“你膽敢對我們大人不敬,是不是也不把皇後殿下放在眼中?”
“大人,她膽敢藐視皇後殿下,絕不能輕饒!”
“藐視皇後殿下,就是蔑視帝王,請大人裁決懲戒!”
周女官帶來的女官們言語密集,根本不給孫家人插嘴的機會,快速給她定罪。
孫老夫人隻覺得天要塌,內宮六局的女官,能做到正五品已是極致。
除了皇宮的主子,內宮就屬她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