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後還不知道聖旨的事,這些女子也沒有主動開口告知。
隻是同她哭訴,在安華宮受到的冷待。
說辭是她們回到住處後,一起商量好的,傾訴起來沒有一點紕漏。
“太後,您是不知道,皇後宮裡的奴婢有多囂張,簡直是不把您放在眼裡。”
“皇後不理我們就算了,我們搬出您老人家,她還是不理會!”
“不僅不理我們,還讓宮人羞辱我們!”
“她……她還讓女官傳話,說您老人家……說您老人家……”
“說哀家什麼?”裴太後冷著臉問。
“那話太大逆不道,妾,妾不敢說!”
“你說,哀家恕你無罪。”裴太後的眉眼陰鷙。
她倒是要聽聽,虞嬌嬌都是怎麼編排她的。
女子吞吞吐吐的說“皇、皇後、皇後說,說您老人家,為老不尊!”
管事嬤嬤瞄了一眼說話的女子,記住她是尚書省右丞王大人的小女兒,繼續安靜的立在蟠龍柱旁,等待裴太後的召喚,
尚書省左右丞掌六官之儀,右丞有權糾正兵部、刑部、工部官員的過失,還可以彈劾禦史舉出的不恰當問題。
王右丞是承恩公的心腹,自然是衝在彈劾虞嬌嬌乾政的第一線。
裴太後信任王家,雖然惱王氏說話不背著人,讓她很有些下不來台,但也沒有懷疑王氏說的話。
見她生怒,霍氏拉長音調,可憐兮兮的指控虞嬌嬌目中無人。
“太後~您是不知道,皇後她說我們不是嬪禦,想要用份例的東西,就去找聖人要敕封,還說這事兒,求您也不頂用。”
“混賬東西!”裴太後的怒火徹底被挑起,但聽到敕封二字,還保持著僅剩的理智。
這些女子圖的是什麼,她一清二楚。
可她更清楚,自己兒子的底線。
她折騰虞嬌嬌,往大了說,是兩派相爭,往小了說,是婆媳矛盾。
她要是不經過九郎君的允許,給他封出來個嬪禦,他往後絕對會偏向虞氏母子。
想明因果,她對管事嬤嬤招招手,溫聲吩咐她。
“從哀家的庫房撥銀子,讓內侍省給她們供炭取暖。”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她們身後的家族,不會缺了給她的孝敬。
“諾!”
“還有,衣食也不能短著她們,你到尚食局和尚寢局也走一趟,將事情都辦妥了再回來。”
霍氏的小計謀落空,管事嬤嬤窺視她難看的臉色,笑著恭維裴太後。
“太後最是仁德,您心疼姑娘們,奴婢一定將事情給您辦的漂漂亮亮!”
裴太後滿意的頷首“去吧。”
“諾!”
管事嬤嬤領命而去,留下一群心懷叵測的舊嬪禦,麵麵相覷。
霍氏“……”
她嘔心瀝血的想措辭,然而與她所求的結果,完全不搭邊。
區區銀絲炭,難道她自己買不起嗎?
霍家因為她,得了那麼多好處,隨便從指頭縫裡漏一點,就足夠她瀟灑的過完一輩子。
更何況,她還有皇帝給的遣散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