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璟垂眸看看,一點也沒有被談話聲音影響,還在酣睡的三寶,疼愛的戳戳他軟嫩嫩的小臉蛋。
“爹的好乖寶,比你娘能沉住氣。”
三寶被他戳醒,睜開烏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癟著嘴就要哭。
趙元璟連忙把手指,搗進他沒有牙的口中,低聲批評他“真是不經誇!”
裴太後等的心急,煩躁的催促他“彆讓他在哀家這裡哭,吵的人心煩!
她越是催,趙元璟越是不說。
慢條斯理的把三寶交給招財,不緊不慢的交代他,帶三寶去給乳母喂奶,等小家夥吃飽喝足,立刻給他帶回來。
招財抱著三寶,認真重複他的交代。
趙元璟又壓著聲音,交代他給進寶傳信。
裴太後聽不到他們主仆在嘀咕什麼,氣結的不停用眼角餘光,掃視白著臉,緊張到渾身僵硬,不停喝水壓嗝的趙玉蓉。
她的心裡千回百轉,朝廷給小宗室的恩寵有限,不可能人人都敕封爵位。
有些庶出的宗室子,母親的娘家給力,不到年紀,就能恩封爵位。
有些宗室子的生母出身低微,成年後,朝廷就給他個一官半職,不至於讓人餓死。
趙元琰的乳母與他同甘共苦,在他的心裡不一般。
定然對她們母女,以及她女兒生育的庶子,多有照拂。
人心都是偏著長,有趙元琰的偏愛。
她們母女,犯的著去殘害他的子嗣?
況且,趙元琰的親王爵位,都不一定能往下傳呢!
裴太後終於找到突破口,急急的反駁趙元璟。
“乳母的外孫子行三,現在隻有庶長子夭折,十二郎府上的老二,還健康的活著,你要怎麼解釋?”
趙元璟把眼睛睜的溜溜圓,眼神清澈懵懂,一副被問住的愚蠢模樣。
裴太後心下得意,麵上不自覺就帶了幾分笑,語氣也變的輕鬆愉快。
“怎麼,被哀家問住了?”
然而,她還是高興的太早,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趙玉蓉聽到她提趙元琰的庶二子,原本還有血色的麵龐,頓時一片灰白。
整個人就像丟失了魂魄,怔怔的坐在那裡。
“蓉兒,你怎麼了?”裴太後觀她這副模樣,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可是哪裡不舒服?”
根據她語氣中的焦急,和肢體上的躁動,趙元璟在心裡分析,她心裡淤積的怒火,隨時都有可能噴發。
等招財把三寶,還有不相乾的宮人和內侍,全部都帶出去。
趙元璟才端起桌案上涼掉的茶水,茶裡茶氣的問趙玉蓉“六妹妹,可是想到了什麼?”
趙玉蓉被他喚回魂,控製不住的氣嗝已經止住。
艱難的做了幾個深呼吸順氣,低垂著眉眼,惶惶不安的開口。
“十、十二郎的庶二子……入秋後,就、就感染了風寒,一直沒有治愈,像是不太好了。”
“這麼嚴重?”裴太後擰眉問,“區區風寒,太醫署的醫官們,都治不了?”
趙玉蓉黯然回道“好像是把肺咳壞了。”
身體強健的成年人,得了風寒,還要注意保養心肺,一個不甚就要駕鶴西歸。
嬌弱的小孩子,得了風寒,就算是萬分注意,也有極大的可能夭折。
九哥今日不提起來,她也隻當是那孩子身體羸弱,扛不住奪命的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