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桌案上的羊肉所剩無幾，帝後又正吃的酣暢，他給尚食局的內官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去片羊肉。
數碟子羊肉都進了虞嬌嬌的腹中，周女官下意識看向趙元璟。
其實，她早就察覺，皇帝不是很愛吃羊肉。
女皇還在的時候，他們夫妻白日都在宮裡，一到午飯的點兒，倆人就湊到一處，分吃一碗羊湯麵。
趙元璟的手頭寬裕，就會給膳房的內官一些金銀，讓他們給留一些好羊肉，拿給虞嬌嬌分吃。
連女皇都以為，趙元璟很愛吃羊肉，宮裡每回采購了新鮮的羊肉，總是想著他。
後來，趙元璟登基為帝。
他的食案上，也總是少不了羊肉。
再後來，皇後詐死逃跑。
她無意中發現，皇帝從來不吃羊肉。
一開始，每日的禦膳，都有幾道羊肉。
後來，大膳房察覺他不吃，便隻象征性的做一道，每次都放在距離他最遠的地方。
她瞧著，皇帝不僅不喜歡吃羊肉，似是也不太喜歡，羊肉的膻味兒。
這件事，段允賢那種八麵玲瓏的人精，不會不知道。
他既是知道，還要不遠萬裡的送羊。
還真有可能，是給皇後殿下送的。
“夫君怎麼不吃？”虞嬌嬌疑惑的問趙元璟。
“夫君等著阿兕喂～”
虞嬌嬌笑嘻嘻的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羊肉片，在鍋裡涮了幾下，又在油碟裡沾上麻醬，喂到他的嘴邊。
“啊～張嘴～”
趙元璟一口吞掉她喂到嘴邊的羊肉，滿足的說“還要～”
周女官“……”
好，是她看走了眼！
皇帝可能不是不喜歡吃羊肉，而是不想獨自吃羊肉。
也或許，他確實不喜歡吃羊肉。
隻有和皇後在一起，他才願意吃羊肉。
這算不算是為愛遷就，願意為皇後改變。
而這個改變，不止是飲食習慣。
更或許，他不允許任何人，摸清楚他的喜好。
就連皇後，也不被允許。
“好吃嗎？”虞嬌嬌又喂趙元璟吃了一口。
趙元璟胡亂咀嚼了兩下，囫圇吞進腹中，舔了舔沾上湯汁的嘴唇，說道“太燙了，沒有嘗出味道。”
虞嬌嬌微笑“不喜歡，就不要勉強。”
她回來的第一日，在福寧宮烤全羊，隱約聽到進寶說，要給他點除味兒的熏香。
他既是聞不慣羊肉的膻味兒，定然也不會愛吃。
從前，為了討她歡心，強迫自己與她同吃一碗飯，真是為難他了。
“阿兕喜歡，夫君就喜歡。”
“真的？”
“嗯~”
“你就沒有自己的愛好？”虞嬌嬌不信。
趙元璟乖巧的說“愛阿兕，就是我唯一的愛好。”
虞嬌嬌的麵頰微紅，雲嬌雨怯的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