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想的太過投入,裴太後一不留神,就脫口問出了困擾她許多年的問題。
聽聞此言,趙玉蕊如同驚弓之鳥,一顆小心臟砰砰疾跳,麵上血色儘褪,囁嚅著喚醒裴太後。
“母、母後,您是不是魘著,癔症了……”
裴太後這話剛問出口,就已然清醒,乾巴巴的同趙元璟解釋。
“你八歲之前,不是這般的性子。”
她猶記得,虞嬌嬌在王府的時候,非常的乖巧懂事。
她不吵也不鬨,完全沒有七歲稚童的頑皮。
讓她藏起來,她就真的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她的存在。
“兒子不太記得,八歲之前的事情了。”趙元璟的語氣淡然,一點也不似說謊的模樣。
他整日麵對苛刻的朝臣,早就練就出了,銅牆鐵壁般的好涵養,與超高的素質。
他臉上的笑容維持的很好,連一瞬的僵硬都沒有。
表情看起來既真誠,又無可挑剔。
“你八九歲之前……”裴太後斟酌再三,把調皮搗蛋四個字,改換成了委婉含蓄的表達,“性子不夠沉靜。”
趙元璟笑道“兒子一日日的長大,懂得的道理越來越多,肯定不能再如小時候一般跳脫。”
趙玉蕊坐在一邊,聽著他們母子二人的交鋒,大氣兒都不敢喘。
虞嬌嬌七歲的時候,被趙元璟撿回王府的事情,她也才知道沒有多久。
她在聽說,虞嬌嬌在王府時,與趙元璟同吃同睡,險些驚掉下巴。
趙元璟很小的時候,是個什麼性子,她自然還有印象。
江心兒和裴靈兒,從小就愛跟在他屁股後麵跑,他對二人是愛搭不理。
若是纏他太緊,把他逼煩,他還會與她們打架。
彆說讓她們與他同床睡覺,就是睡在他床邊的腳榻上,他都不願意。
她聽到過,大裴氏和小裴氏閒時,聚在一處抱怨。
大概意思就是,她們想讓裴靈兒和江心兒,與他同桌吃飯,培養培養感情。
但,趙元璟寧願不吃,也不與她們同桌共餐。
誰成想,他竟然能和虞嬌嬌吃睡都在一處。
裴太後狐疑的問他“真不是跟虞氏學的?”
反正,已經問出口,也收不回來。
她索性就刨個根,一次問到底。
她就不信,她搞不定,這個從小就難搞的滑頭小無賴。
趙元璟淡淡道“她才與兒子相處了幾日,兒子隻不過是吸取她的教訓,用來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裴太後聽出他的潛台詞,氣急敗壞的指著他,怒氣衝天的低吼“好!好!好!你小子……”
“母後!”趙玉蕊唬了一跳,急聲打斷她大不敬的用詞,“母後,息怒!”
被趙玉蕊的喊聲鎮住,裴太後的頭腦驀然清醒。
她迅速收回,快要搗在趙元璟臉上的手指。
這小子,果然是從小就聽虞嬌嬌的話!
“母後~”趙元璟無辜的望著她,“兒子想保護自己,有哪裡不對嗎?”
“哼!”裴太後氣結,半晌才憋出了一句,“你和她怎麼能一樣!”
虞嬌嬌是被刁仆扔出的家門,她是有家不能回。
而他趙元璟,是被囚禁在王府,無令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