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潤的唇脂給花容的唇覆上光澤,豔且潤,還有櫻桃的清甜,江雲騅不自覺越靠越近。
眼看兩人要親上,花容輕聲提醒“三少爺,唇脂會被蹭掉的。”
“掉了就重新擦。”
“……”
下馬車的時候,花容的臉也是紅的,眸子很潤,整個人都是嬌軟豔麗的,和眼前這座高大府邸四處飄揚的白幡形成極大的反差。
花容心裡咯噔了下。
她沒有想到江雲騅把她打扮成這樣出門吊唁。
守門的人見到花容也是一愣,但江雲騅的身份擺在這裡,這些人沒敢阻攔。
一路進去,繞過長長的走廊,再穿過數道門,靈堂終於映入眼簾。
靈堂外有重兵把守,足見死者身份尊貴,靈堂裡卻是人丁稀薄,隻有一道纖弱單薄的身影跪在火盆前。
女子低著頭,眉眼低垂,看不清全貌。
素白的指尖不斷把之前放進火盆,火光映得她肌理通透,也將下巴處將掉欲掉的淚珠照得晶亮。
不必放聲痛哭,卻能叫人感受到心絞之痛。
見有人來吊唁,女子忙擦掉眼淚,在丫鬟的攙扶下起身,朝著門口的方向鞠了一躬。
來吊唁的人多,這個動作她早已做得行雲流水,粗麻孝幡遮住她的身段,什麼也瞧不出,這一拜卻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淒美得叫人心碎。
花容頓覺愧疚,她這樣的身份,來參加吊唁已是不合規矩,還穿成這樣,委實是不尊重死者。
花容低下頭不敢看那女子,已有丫鬟為江雲騅奉上點好的香。
江雲騅沒接,冷聲命令花容“愣著做什麼,還不去?”
“這位姑娘是跟著公子來的,還是由公子為王爺上香比較好。”
丫鬟說著把香又朝江雲騅遞了些。
花容整個人都被驚呆了。
靈堂棺材裡躺著的可是位王爺啊,江雲騅怎麼敢讓她去給王爺上香,難怪殷氏今日不許他出門。
江雲騅冷笑出聲“一個為老不尊的東西,也配讓我給他上香?”
丫鬟臉色劇變,在彆人靈堂說這樣的話,哪裡是來吊唁的,分明是來砸場子的。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花容不覺擰緊手裡的絹帕,卻聽到一個清冷如玉的聲音“人死如燈滅,公子方才所言亡夫已聽不到了,若是叫旁人聽去,被看輕的隻有妾身。”
說著話,女子緩步來到江雲騅麵前,從丫鬟手裡接過香親自遞給江雲騅“求公子憐憫妾身,替亡夫上一炷香吧。”
距離近了,女子的美便更真切了些。
她的皮膚是偏冷的白,膚質細膩,指甲修剪的很完美,透著健康的粉,方才在丫鬟手裡還很普通的香到了她手裡,莫名都高貴了些。
她與花容差不多高,看向江雲騅時需要微微仰頭,一雙眼微微紅著,淚光湧動,卻強撐著沒有哭,像是飽經風霜摧殘的臘梅,顫巍巍的,透出堅韌。
江雲騅下顎緊繃,因為憤怒呼吸重了些,他目光森森的看著女子,一字一句的問“你要我給他上香?”
女子思忖片刻屈膝跪下,將手裡的香舉過頭頂“齊王遺孀蕭氏,請江三少爺為亡夫上香。”
這話一出,整個靈堂都陷入死寂。
就在所有人以為江雲騅會動手砸了靈堂,他卻伸手接了那柱香。
他說“好,那就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