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將是從六品官職,職位不算高,但官服很漂亮,墨色衣衫上繡著振翅欲飛的鷺鷥,內務府的繡娘工藝極高,官服上的羽毛纖毫畢現,像是馬上要從衣服上飛下來。
殷氏看著那衣服就高興。
她的阿騅蒙受不白之冤在外麵吃了三年苦,如今總算是苦儘甘來了。
“奴婢見過夫人。”
花容上前行禮。
殷氏轉過身來,看向她時,麵上的笑容頓時就散了。
她沒有急著讓花容起身,把官服上麵的褶皺一點點熨平,冷聲問“之前交代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花容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柔聲回答“奴婢已經物色了一個人選,隻是被其他事耽擱了,還沒來得及仔細接觸了解,奴婢想……”
“還要怎麼接觸了解?隻要人家不嫌棄你就行了,你難道還要挑剔人家?”
殷氏的語氣加重了些,對花容的回答很不滿意,約莫還是聽到了那日踏青的傳言,怕自己看中的兒媳婦又被攪黃。
花容把沒說完的話咽下去,說“今日回去後,奴婢找他問問,若他願意,就先把這件事定下來。”
殷氏現在不相信花容了,追問道“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是乾什麼的,你臉皮薄張不開口,我派人幫你問。”
殷氏的態度很強硬,花容遲疑了下把周林的情況都說出來。
聽到周林是葉家的長工,殷氏眉心微皺,不滿的說“你既然要踏踏實實過日子,就不要再和府裡的人有什麼牽連,那間鋪子我可以折成現銀給你,等嵐兒生完孩子恢複元氣,你還是把鋪子交給她,然後隨你那夫郎另外尋個地方重新開始吧。”
殷氏不想讓花容再留在瀚京,希望她能離江雲騅越遠越好。
殷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江雲騅好,這也無可厚非。
花容點點頭說“那奴婢回去再相看一下,五日內給夫人答複,行嗎?”
五日的時間不算長,殷氏卻還是等不了,怕生出什麼變故,果斷的說“我這裡有個合適的人選,明日張婆子會帶人到鋪子裡看看,你打扮一下,他要是沒意見,我就讓管家帶你去官府脫籍,再與他把婚契簽了。”
殷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根本沒有給花容選擇的餘地。
花容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應下“好,謝夫人為奴婢操心。”
第二天一早,張婆子果然帶了一個男人來成衣鋪。
男人瞧著已經四五十歲了,瞎了一隻眼,剩下那隻眼眼球很是突出,看人的時候,眼神透著陰翳,讓人害怕。
看到男人第一眼,花容的心就止不住發沉。
花容按照殷氏的吩咐打扮了一番,男人相當滿意,當即來抓花容的手。
花容強忍著沒有躲開,下一刻,江雲飛冷沉的聲音傳來“你在做什麼?”
花容覺得難堪,下意識的想抽回手,男人卻緊緊抓著沒放,他儼然已經把花容當自己的妻子,擋在花容麵前看著江雲飛問“你是誰?”
張婆子也被江雲飛的突然出現嚇到,緊張的問“大少爺,你怎麼來了?”
江雲飛一看張婆子的表情就猜到發生了什麼,看向花容說“之前驚馬要結案,隨我去府衙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