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花容的心思,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算不上坦蕩了。
江雲飛的沉默已經足以說明一切,忠勇伯並未像殷氏那般如臨大敵,神情凝重的思索了一會兒說“雲飛,你是我的長子,應該知道自己肩上擔的責任,你和阿騅不一樣。”
話裡包含的意思很沉重。
江雲飛是長子,肩上擔著的不僅僅是忠勇伯府的榮辱,還有昭陵的黎民百姓,他日後注定是要承襲忠勇伯的爵位統領千軍萬馬的,他不能像江雲騅那樣為了兒女情長任性妄為。
江雲飛垂眸,沉聲應道“兒子明白。”
忠勇伯對江雲飛向來是放心的,並未多言,隻道“你的年紀確實也不小了,讓你娘幫你相看個門第相當的姑娘把婚成了吧。”
江雲飛握了握拳,看著忠勇伯說“兒子向父親保證不會做越矩之事,請父親莫要逼兒子娶不喜歡的人,這對人家姑娘也不公平,而且若要傳承香火,有阿騅就夠了。”
這是江雲飛第一次違背忠勇伯的意思,忠勇伯皺眉,問“難道你要為了她終生不娶?”
“如果娶不到兒子心儀的姑娘,兒子寧願終生不娶!”
兄弟相爭不好聽,他不會越矩,亦不會委屈自己。
——
第二天吃過早飯,花容就去府衙脫了奴籍。
回府的時候,正好看到媒婆眉開眼笑的被管事送出來。
應該是殷氏請來為大少爺說親的吧。
大少爺這樣的青年才俊,應當會娶個極好極好的姑娘。
然後兒孫繞膝、幸福美滿。
兩日後,官府貼出告示把花容的身份昭告天下,殷氏命人準備了酒席宴客。
花容在宮娥的侍奉下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出現在眾人麵前,眾人被驚豔到,全都誇花容天生麗質,難掩貴氣。
花容從容回應,寵辱不驚。
眾人閒聊了一會兒,魏夫人突然問殷氏“江夫人,大公子的病還有得治嗎?聽說夷洲的巫醫專治各種疑難雜症,到時我可以幫夫人問問。”
魏家被推上風口浪尖,朝中參奏要貶謫魏墨行的折子早就堆成了山,魏墨行索性自己請命,自願去夷洲赴任。
任書這幾日就要下來,今日應該是魏夫人最後一次出席宴會,魏夫人不怕得罪殷氏,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殷氏蹙眉,不悅的說“我兒常年習武,身體好的很,連風寒都很少感染,何來的病災,魏夫人莫不是心有怨念故意咒罵我兒?”
“是貴府的大公子自己去龍虎館看的病,所有人都知道了,江夫人怎能說我故意咒罵呢。”
魏夫人說著忍不住掩唇笑起。
龍虎館是專為男子看隱疾的地方,魏夫人一說,眾人就都知道江雲飛得的是什麼病了。
殷氏氣得麵色鐵青,瞪著魏夫人怒道“你休要胡說,我兒是有公務在身才去那裡的,才不是……”
魏夫人打斷殷氏,幸災樂禍的說“是我見識淺薄了,也不知道大公子有什麼公務,需要從龍虎館買藥回家。”
去了龍虎館,還買了藥,不是有病是什麼?
花容被這番對話驚得回不過神來。
大少爺他……竟然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