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很快被血浸濕,花容才意識到自己在流鼻血。
已經過了中秋,天氣都轉涼了,她怎麼會突然流鼻血?
花容不解,月清也被嚇到,慌慌張張的吩咐馬夫去醫館,不住安慰花容“沒事的,肯定是最近吃了太多上火的東西了,奴婢回去就熬涼茶給郡主祛火。”
鼻血一直流個不停,到醫館的時候,花容和月清的衣服上都染了不少血,路人都被嚇了一跳。
大夫給花容診脈也沒診出個所以然來,先讓夥計熬了一帖藥。
花容喝完過了半個多時辰血才慢慢止住。
大夫診不出病因,月清不放心要請禦醫,花容淡淡的說“之前來葵水,禦醫才來看過,若是有什麼問題早就診治出來了,隻是流點鼻血而已,不必慌張。”
失血頗多,花容的臉色一片慘白,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
月清還想再勸,又聽到花容說“之前我遇到過一個很厲害的大夫,她很擅長看疑難雜症,我想辦法找找她。”
“真的嗎?”
“嗯。”
花容懷疑自己流鼻血和之前中蠱有關,回到郡主府便讓周恒去衛家送信。
三日後,阮氏帶來了之前給花容解毒的那位銀發老嫗。
老嫗沒有為花容診脈,隻看了花容一眼就搖頭“毒已入骨髓,無藥可治。”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你會解蠱毒的嗎?”
阮氏的話難掩怒氣,為花容心痛。
老嫗歎著氣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隻能儘量研製解藥拖延時間,但最多還有半年。”
阮氏臉色劇變,把老嫗趕出房間,拉著花容的手說“好孩子,你彆害怕,阮姨一定會找人救你的,越西的蠱醫不止她一個,隻要有錢,總能找到能解毒的人的。”
越西的蠱醫是不止一個,但願意拿錢來昭陵為花容解毒的就隻有一個,如今隻剩下半年時間,想再找到更厲害的隻怕難如登天。
花容心知肚明,她的壽命隻剩下半年了。
很突然,卻又莫名讓她覺得很慶幸。
她這不被愛的人生,短暫一些,也能顯得不那麼痛苦些。
花容請求阮氏幫她保密不要宣揚出去,第二天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去葉家給江雲嵐送請帖。
江雲嵐當初幫了花容不少忙,花容原本還想和她談談鋪子的事,還沒開口卻聽到江雲嵐說“婆母年紀大了,現在府中大小事務基本都是我在管,我實在脫不開身,還請郡主恕罪。”
江雲嵐說著把請帖退了回來。
不單單是不想來參加開府宴,更像是以後都不願再和花容結交。
“我與少夫人過往還能算得上有兩分交情,少夫人這是何意?”
花容不記得自己有對不起江雲嵐的地方,想問個明白。
江雲嵐屏退了丫鬟婆子,花容也讓月清退下,等屋裡沒人後,江雲嵐冷冷的說“我希望郡主能離我大哥和三哥遠一點。”
那日看到那對玉葫蘆耳墜,江雲嵐意外窺知江雲飛的心意,回來後一直心神不寧。
回想起江雲飛之前說自己身體有病,如今又主動放棄襲爵的資格,樁樁件件,竟像是早就謀算好要不顧一切和花容在一起。
可花容的身子早就給三哥了呀,他們怎麼能在一起呢?
若是讓大伯母知道大哥借著她的名義送了耳墜給花容,會如何想她?又會如何想二房?
花容把請帖又推到江雲嵐麵前,平靜的說“等時機成熟,我會遠離他們的,開府宴那日少夫人如果有時間,還是賞臉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