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間雖然不夠長,也能讓月清好好曆練一番,到時再給她留一些錢,單單養活她自己應該沒有問題。
“郡主給奴婢開的月錢已經夠高了,奴婢不能再要……”
“多勞多得,這是你應得的,而且我需要的不僅僅是個忠心的丫鬟,還是能幫我做事的心腹。”
花容打斷月清,有意栽培她,月清很快反應過來,壓著激動說“奴婢一定好好努力,決不辜負郡主的期望!”
第二日,花容被肅穆的鐘聲喚醒。
膝蓋比昨日更疼了,花容卻不想在屋裡悶著,讓月清扶著自己到外麵逛了逛。
沒一會兒,便逛到了高聳的舍利塔前,旁邊還有一個石碑刻著功德簿。
這就是當初江雲騅監工重修的舍利塔,功德簿上的名字和蕭茗悠當初謄寫的一樣。
時過境遷,蕭茗悠早就被處決,江雲騅也不複當初在寺中對她的癡情,這兩樣東西卻雷打不動的留在了這裡,實在是天意弄人。
花容看著功德簿出神,一個僧人突然走過來說“阿彌陀佛,女施主,你平安回來。”
花容還了禮,問“法師認得我?”
“認得,幾年前女施主隨江施主來寺裡幫忙修繕寺廟,還掉進了水潭裡,貧僧對女施主印象很深。”
除了掉進水潭,還鬨出了不少事端呢,不怪人家記得。
花容想道歉,又聽到僧人說“江施主在廟裡為女施主燃了一盞長命燈,今日怎麼沒有陪女施主一起來還願?”
花容愣住。
長命燈是比讓寺裡高僧開光祈福還要難得的東西。
它不需要一步一叩首的上山,隻要用朱砂抄寫經書九九八十一遍,且一個筆畫都不出錯,就能點燃。
聽說隻要燃上這盞燈,便能為病者續命,為厄難者消災。
江雲騅那樣驕傲的人,竟也為她信了神佛,做下這種事。
花容隨僧人去了供奉長命燈的佛堂。
裡麵的金像佛像高大慈悲,座下卻隻供奉著寥寥的幾盞燈。
“世人皆有雜念,便是揣著最大的誠意來為人祈福也免不了被旁的念頭打攪,江施主抄了整整五日才抄完。”
牆上仍貼著江雲騅謄抄的那些佛經。
朱砂尚未褪色,豔得驚人。
當時花容生死未卜,真相不明,也不知道江雲騅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抄寫那些經書的。
花容盯著那些經書看了一會兒,輕聲說“能把那盞燈滅了嗎?”
這話一出,月清和那僧人都是一驚,月清不敢在佛堂之中大聲喧嘩,隻輕輕拽著花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這樣做。
僧人驚訝之後有些好奇“世人都想多福多壽,女施主就算不信這些,留著這燈也沒有壞處,為何要滅掉?”
“因為我不需要。”
我早就對他死了心,不需要他在背後為我做這樣的事。
我壽元所剩無多,點了這燈也無用,不如滅掉。
花容答得很快,語氣還很堅決。
僧人知她心意已決,雙手合十,沉沉念道“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