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身子雖然有些病弱,但畢竟已經是十六歲的少年,一鞭子下去,周明遠後背便破皮見了血。
周明遠慘叫一聲,繃不住表情瞪著江雲飛“你做什麼!?”
江雲飛沒有回答周明遠,隻看向沐晟問“根據昭陵律法,忤逆兄長,不敬嫡母者,該當何罪?”
昭陵律法早就刻進蘆山學院每一位學子的骨子裡,沐晟毫不猶豫的回答“根據昭陵律法,忤逆兄長、不敬嫡母者,應當街受鞭刑二十。”
沐晟說完,江雲飛第二鞭也落到周明遠背上。
周明遠再也跪不住,爬起來就要逃跑,被江雲飛一腳踹中膝彎,又跪了下去。
江雲飛一邊打一邊說“按照律例規定,施刑者當秉公執法,要鞭鞭到肉,痛入骨髓才能讓受刑者心生敬畏,不然就是在藐視律法!”
周明遠親口承認自己不敬兄長和嫡母,周父管教不嚴,江雲飛這個做兄長的隻能代為管教。
啪啪的鞭聲傳入馬車裡。
沐清清聽到丫鬟描述的畫麵,忍不住抓著衛嫣的手咽口水“這周小郎君明明看著很溫和,怎麼動起手來如此殘暴?他以後不會還要對阿嫣你動手吧?”
沐清清想象力豐富,已經替她擔心起以後了。
衛嫣想到那盞做工精致的花燈,幫江雲飛解釋了一句“周家之前對周公子和他母親很不好,他要出手教訓弟弟也是應該的。”
“可是……”
“我與他的事尚未有定數,你莫要胡思亂想。”
衛嫣有些想笑,沐清清方才提起江雲飛還滿滿的粉紅泡泡,這會兒就隻剩下擔憂了。
沐清清見衛嫣沒當回事,嚴肅的說“阿嫣你這麼漂亮,家世又好,世上沒有男人會不喜歡你的,這周小郎君瞧著很凶,萬一病根未除,你可千萬不能為了報恩委屈自己啊。”
天底下的好郎君多的是,阿嫣這樣好的姑娘,萬萬不能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
沐清清如此認真,衛嫣不好再幫江雲飛說話,隻能點頭含糊應下。
馬車外麵,江雲飛已經抽完二十鞭,周明遠原本布滿紅痕的後背此刻已是血跡斑斑。
旁邊觀刑的少年人全都噤若寒蟬。
他們背得滾瓜爛熟的律例,第一次如此生動的昭示出它的威嚴。
氣氛有些冷,沐晟想說些什麼來活躍氣氛,又聽到江雲飛問“有女眷在場,卻故意脫衣,袒露身體者,又該當何罪?”
該罰鞭刑三十。
沐晟腦子裡立刻冒出答案,卻沒能開口回答,怕周明遠會被打死在這裡。
周明遠何曾遭過這樣的罪,氣得怒罵“周錦朝!你這個混蛋,我看你就是存心想打死我,你以為隻有你會背律例嗎?我也會背,為長者,當愛護幼小,我雖是庶出,但也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你若心胸狹隘容不下我,不僅會丟蘆山學院的臉,還會連累你母親被休棄!”
和離的女子還可二嫁,而被休棄的女子大多被娘家視作恥辱,隻有死路一條。
江雲飛冷了臉,毫不猶豫的又抽出一鞭。
一炷香後,痛昏過去的周明遠被沐家小廝抬著送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