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並不符合衛嫣的性格。
江雲騅盯著花容看了一會兒,偏頭對負責記錄的官員說“出去!”
“大人,這不合規矩。”
那人有些為難,大理寺審案是有嚴格的規定和要求的,此案關係重大,更不能馬虎。
然而江雲騅沉著臉,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
他今日護駕有功,手上的傷還沒包紮,血已經乾了,顯得傷口很是猙獰。
大理寺的人都知道江雲騅的脾氣,僵持片刻,到底還是退了出去
訊問室安靜下來,江雲騅卻沒有急著發問,隻直勾勾地看著花容。
初在夷州相見,他當真以為是花容回來了,發了瘋的想找證據證明衛嫣就是花容,但所有的證據都告訴他不是,他隻能放棄,甚至下定決心遠離,可今天的事又讓他不確定起來。
江雲騅是真的很想很想再見到花容,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不止世俗倫理,還有近二十年的光陰,他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態麵對花容,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良久之後,他說“我在大理寺辦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案,你說的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如果你不想把衛家牽扯進來,最好實話實說。”
江雲騅的表情嚴肅,語氣卻算得上溫和,這不符合他的辦案風格。
不管衛嫣是不是花容,因為這張臉,他待她終歸是不同的。
江雲騅說完陷入等待,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成拳。
他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花容沒有挑戰江雲騅的耐心,坦白問“世子相信有輪回轉世嗎?”
江雲騅握緊拳頭,極力保持鎮定“什麼意思?”
“我聽說世間有輪回,死了的人,要喝孟婆湯,忘卻前塵,再過奈何橋,重新投胎做人,我入了輪回卻不知為何沒有喝孟婆湯。”
江雲騅的瞳孔震顫,手上的傷口崩裂湧出血來都不曾發覺。
花容說的已經很直白了,她是衛嫣,但她也有花容的記憶!
她又活過來了!
這個認知像是一記重錘,讓江雲騅的整個心臟都密密麻麻的疼起來。
但他很快意識到不對勁。
在夷州的時候,衛嫣在他麵前並未顯露出任何異常,他也細致的茶過,自家大哥在離世之前也不曾見過衛嫣。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輕易將衛嫣和花容區分開來。
“你的意思是你活了兩世,那關於上一世你記得多少?”
“我自幼便有夢遊症,每每犯病時便會記起一些上一世的片段,但清醒時就會全部忘記,直到回到瀚京,見到熟悉的人和場景,才終於全部記起。”
“上一世,我是齊王遺孤,先帝親封的靈清郡主,也是平西王江雲飛的結發妻子。”
花容把衛映辰帶自己去見神醫的事隱瞞下來,也故意沒有提及在忠勇伯府做丫鬟的事。
江雲騅手上的血已經在地上積了一灘,他卻毫不在意,克製著翻湧的情緒開口“這些都是可以派人打聽到的,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
“上一世有人在雲山寺為我供了一盞長明燈,是我親手滅的。”
花容聲音平穩,沒有絲毫波瀾,江雲騅卻嘗到了喉間泛起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