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笑出聲,花容憨厚的撓撓腦袋,又問“那些土匪劫殺了那麼多富商,大人為什麼不出兵剿滅他們呀?”
“咱們大人是靠著永安侯府的關係才能來這兒做官的,哪裡有剿匪的本事啊,”李管事打了個酒嗝兒,又神神秘秘地說,“而且,那些土匪背後有人!”
到漓州後,花容很少再關注外界發生的事,猛然聽到永安侯府四個字,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花容晃了下神,不能問得太深,轉而問“所以去年那樽血玉珊瑚是永安侯送給大人的嗎?”
血玉本就是稀罕之物,一般做個手鐲或者耳墜就要賣不少錢,那樽血玉珊瑚一看就是舉世無雙的無價之寶,若是出現在皇家宴席上,還算正常,出現在漓州,就有些違和了。
所以花容對這份禮物印象很深。
李管事人雖然溫和,嘴卻挺嚴的,這會兒是真的醉了,沒對花容起疑,覷著花容說“你小子倒是識貨,那血玉珊瑚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但你這話說反了,咱們大人靠的是永安侯,哪有讓人家送禮的,這禮物是渝州州府送來的。”
渝州和漓州是緊挨著的,兩州百姓來往密切,官員有些來往也很正常,但渝州州府和穆銘善的品階一樣,這禮送的未免太重了。
況且州府一年的俸祿不過上百兩,就算有些私產,也不能勝過瀚京經過百年積累的世家大族,渝州州府又是如何得來的血玉珊瑚?
花容覺得奇怪,嘴上應和道“原來渝州州府和咱們大人關係這樣好呀,那以後他過壽,一定要記得準備貴重些的回禮。”
“倒是不必準備什麼回禮,人家送東西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收著就行。”
酒勁兒上頭,李管事困了。
花容不再多問,把他扶到床上,又打來熱水幫他擦了擦臉。
李管事迷迷糊糊的說“大山,你這人心好,又實誠,不如給我當兒子吧,以後我死了你就接我的位置,我也不要你做彆的,逢年過節給我燒幾張紙就夠了。”
“您老說話算話,可不能騙我。”
花容守著李管事睡著,把屋裡的殘羹冷炙都收掉才準備回屋,半路上卻碰到一行人匆匆而來。
為首的人穿著一件黑色大鬥篷,麵目籠在鬥篷裡,根本瞧不出長什麼樣。
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客人來?
花容迎上前,隔著四五步的距離,那人身後的隨從便亮出一方金燦燦的令牌,冷聲喝道“貴客登門,還不讓開!”
那令牌是內務府特製的,從五品以上的官員才有。
花容立刻停下步子,行禮的瞬間,夜風吹動鬥篷,花容不經意的掃到來人半張側臉,頓時冷汗淋漓,把頭低下去。
“貴客登門,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對方沒有理她,徑直朝主院而去。
等人走遠,花容立刻回了自己的屋子,想到剛剛那張側臉,手心一直在盜汗,然而一進屋,就被人摁到門上。
屋裡沒有點燈,一片漆黑,花容看不清屋裡的人是誰,心跳到嗓子眼兒,下一刻卻聽到江雲騅低啞的聲音“喝酒了?”
一開口,濃鬱的酒味兒撲鼻而來,江雲騅也喝得不少。
花容卻安心不少,抓著江雲騅說“我剛剛看到殷還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