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含茵以為阮氏不知道花容的過往,撇撇嘴說“姨母有所不知,郡主流落在外這些年,在忠勇伯府做了十來年的丫鬟,還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名聲頗為不好,含茵也是擔心會給衛家招來什麼非議。”
錢含茵尚未出嫁,不好直言花容之前給江雲騅做過通房丫鬟。
阮氏不以為意,淡淡地說“是那些人沒有保護好靈清,才會導致她流落在外吃了許多苦,但那並不是她的錯,我與靈清的生母是至交好友,靈清的雙親都不在了,以後衛家會為她撐腰!”
錢夫人被這話驚到,脫口而出“阿姐,你不會是還記著那樁陳年舊事吧?”
阮氏和齊王妃當年給兩個孩子訂下娃娃親的事錢夫人也是知道的,但齊王和齊王妃已經死了,衛家就算不認賬也沒人知道。
“我又沒有老糊塗,自然是記得的。”
阮氏答得認真,錢夫人皺緊眉頭,顧不上體麵,把花容的過往全都說出來,還把花容之前當眾辯駁葉夫人那番言辭添油加醋的說出來。
“我知道阿姐重情重義,但郡主並沒有阿姐想的那麼好,她如今仗著有太後撐腰,更不會把女誡女規放在眼裡了!”
花容那日懟完葉夫人,把瀚京這些世家夫人幾乎都得罪完了,誰也不想讓一個失了身又不孝順公婆的女子進門。
錢夫人把話說的很重,希望阮氏能回心轉意,阮氏卻沒有像她想象的那般對花容失望,反而質問錢夫人“妹妹知道我與青瑤關係好,也算是靈清的長輩,既然看到靈清被那葉家夫人當眾為難,為何不幫她說句話?”
錢夫人本就瞧不上花容,聽說女兒被欺負,更是巴不得花容倒黴,怎麼可能幫花容說話?
錢夫人辯解道“葉家是書香門第,葉夫人更是溫婉賢良,她是好意規勸郡主,如何算得上是為難?況且郡主這嘴厲害的很,含茵都差點兒被她害死呢。”
錢夫人說完,錢含茵立刻撒嬌“姨母,你可不能被郡主的外表騙了,一定要為含茵做主啊。”
母女倆一唱一和,花容便成了牙尖嘴利、蠻橫霸道的人。
但他們畢竟有血緣關係在,花容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垂著眸安靜坐著。
阮氏見花容如此便知她是習慣了這樣的詆毀數落。
她沒看錢夫人和錢含茵,拿了一塊酥絡喂到花容嘴邊,溫聲說“好孩子,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我知道你的日子不會好過,沒想到連素不相識的人都會踩你一腳,你放心,以後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了。”
阮氏的語氣和之前一樣溫柔,並沒有因為錢夫人和錢含茵的話對花容有任何的輕視偏見。
花容詫異的看著阮氏,忍不住說“錢夫人和錢小姐說的都是事實,並非汙蔑,我確實說過……”
阮氏抓住花容的手,打斷她說“你若有父兄撐腰,有母親和姐妹維護,那葉家夫人便不敢當眾挑你的刺,你也無需說出那樣的話遭人非議,可你隻有自己,有人欺負你,你隻能自己反擊回去,可這都不是你的錯。”
阮氏的手是很暖和的,和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一樣。
溫暖且強大。
和花容無數次在夢中見到的娘親一模一樣。
心臟被不知名的情緒撐得又酸又脹,變成郡主這麼久,花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她好像真的有家人了。
不管她曾經曆多麼不堪的事,也依然有人疼愛她,願意給她最好的一切。
眼眶有些發熱,花容哽得說不出話來。
錢夫人突然說“阿姐,你可不能犯糊塗,這個女人前幾日才把忠勇伯府老三勾到床上去了,她連給映辰提鞋都不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