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飛到時,忠勇伯正揮著鞭子往江雲騅身上抽。
“爹。”
江雲飛上前,很自然的擋在江雲騅麵前。
他來的快,忠勇伯沒來得及完全收手,鞭子在他身上也抽了一下,外衫被抽出一道口子。
“誰讓你擋的?他連自己娘都不認了,老子今天就打死這個不孝子!”
忠勇伯怒瞪著江雲飛,鐵了心要教訓江雲騅。
忠勇伯和江雲騅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這樣的。
他在軍中習慣了雷厲風行,江雲騅卻被殷氏養出了一身紈絝毛病,每每回家,總是要把人揍幾頓才能作罷。
江雲飛沒讓,看著忠勇伯問“發生什麼事了,好端端的,阿騅怎麼會不認娘?”
看出江雲飛是要護著弟弟,忠勇伯扔了鞭子,沒好氣道“你自己問他!”
說完氣衝衝的離開。閱寶書屋
江雲飛看向江雲騅,江雲騅跪的筆直,冷冷的說“我認罰,大哥不用管我。”
江雲騅不想說,江雲飛也已經在隨從口中了解了事情經過。
殷氏想認花容做義女,徹底絕了江雲騅的心思。
江雲騅今天沒去樓家吃喬遷宴,偶然聽見,便和殷氏吵了一通,殷氏因此氣得病倒。
江雲飛盯著江雲騅倔強的背影看了會兒,淡聲道“很多事不是硬碰硬就能解決的,況且你一直在家裡陪著娘,嘴上再硬,對娘的感情也是最深的,跟娘賭氣你心裡也不好受。”
他們三兄弟裡,阿騅一直都是嘴上鬨得最凶卻最心軟的那一個。
若不是知道能拿捏住他,殷氏也不敢在吵得最凶的時候暈倒。
“大哥不用白費口舌了,這件事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同意的!”
江雲飛沒有再勸,轉身去了沁瀾院。
殷氏並非裝病,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見到江雲飛便賭氣道“你又來做什麼,彆人生兒子都是享福的,我生兒子卻是還債的!”
丫鬟正好熬了藥送來,江雲飛接過藥碗來到殷氏床邊坐下,緩了語氣說“娘病了,兒子是來侍疾的,不是來討債的。”
江雲飛說著喂了一勺藥到殷氏嘴邊。
殷氏太久沒有和江雲飛這麼親近過了,喝了一口藥,心裡酸酸漲漲的難受起來,嘴上卻還是很強硬“你彆以為用點兒小恩小惠就能打動我,我是不會改變想法的,忠勇伯府世代忠良,你爹更是朝中的鞏固老臣,就算她是齊王的女兒,認這門親也是她的福分!”
這是殷氏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若是花容安安分分,忠勇伯府自會護她周全,若她不安分,殷氏也能尋戶人家發落了她。
江雲飛沒跟殷氏吵,平靜的說“娘要做什麼兒子是不會插手的,隻是阿騅已經是大人了,娘若當真為了他好,就不該再靠心軟束著他,若非心軟,阿騅這些年也不會吃那麼多苦。”
殷氏渾身一震,紅著眼問“你的意思是我沒把阿騅教好,是我害了他?”
殷氏在這件事上很敏感。
江雲飛和江雲揚是忠勇伯親自教的武功,又很早就跟著忠勇伯在軍中曆練,江雲騅被養成紈絝後,三人難免被彆人放到一起比較,殷氏也跟著承受了一些非議。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說她不會教養孩子,配不上忠勇伯夫人的身份。
江雲飛沒有因為殷氏如此就改口,而是看著殷氏說“我是娘的兒子,也是阿騅的親大哥,我說這話,沒有惡意,隻是希望娘和阿騅都能好好的。”
喂完藥,江雲飛離開。
出了院子,身上的藥味就散了,江雲飛卻覺得鼻尖還縈繞著絲絲米酒清香。
他撚了撚指尖,想起花容。
她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