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幾日,郡主怎麼就病成這樣了?
而且就算郡主變成這樣,江大人對她的愛好像一點兒也沒有減少。
他對她的愛到底有多深啊?
江雲飛帶的人動作很快,不過兩日,就把茅屋翻修一新。
蕭明淵也在兩日後的傍晚帶著小徒弟采藥歸來。
見茅屋被翻修,蕭明淵並沒有感到欣喜,反而發了一通脾氣“你們是什麼人?誰讓你們隨便動我屋裡的東西的,那些可都是我的寶貝,弄壞了你們賠得起嗎?”
“老先生莫要生氣,屋裡的東西都還在,一樣都沒有少。”
蕭明淵檢查了一遍,確定東西沒丟,也沒有挪動位置,臉色這才好了些。
謝雲柔上前,拿出謝父的信表明身份。
等蕭明淵看完信,江雲飛才上前道“晚輩江雲飛拜見蕭老先生。”
“我聽說過你,你是江擎的大兒子。”
蕭明淵已年至古稀,又身在朝野,哪怕是忠勇伯,也敢直呼其名。
江雲飛點點頭,把花容推到蕭明淵麵前說“貿然打攪是晚輩之過,但內子之前中了蠱,後來雖然有巫醫解蠱,體內餘毒卻始終未清,如今身體每況日下,老先生可否幫忙看看有沒有解毒之法?”
江雲飛的語氣還算鎮定,但蕭明淵剛帶著弟子從山裡回來,連水都沒喝上一口,他就要求彆人幫忙看診,明顯是著急了。
蕭明淵沒急著幫花容看診,隻盯著江雲飛問“昭陵和越西向來勢不兩立,巫蠱之術並未傳入昭陵,她是如何中蠱的?”
“這事說來話長,能不能……”
“我在山裡待了好幾日,都快臟死了,你來幫我搓背,慢慢把事情說清楚。”
蕭明淵很是自然的使喚起江雲飛。
江雲飛抿了抿唇,到底還是答應下來。
兩人走後,蕭明淵收的那個小徒弟兩眼放光的看著花容“我跟著師父學醫好久了,能不能讓我幫你看看?”
小徒弟紮著羊角辮,整個人都很瘦,眼睛卻又大又圓,黑玉一般明亮好看。
花容覺得她很可愛,把手伸出去給她把脈,好奇的問“你是女孩子嗎?”
“對,我是女孩子,你可以叫我綠薑,你不要覺得女孩子就不能學醫,師父說我天賦極佳,是他平生見過的人裡最厲害的那個,以後定然會成為絕世名醫的。”
說起自己的天賦,綠薑很是自豪。
謝雲柔忍不住潑她冷水“昭陵並未有女子開醫館的先例,就算有師祖舉薦,日後你也隻能進太醫院做個熬藥打雜的醫女,如何能做絕世名醫?”
這個世道對女子的教導就是如此。
女子不能拋頭露麵,理應依附男子而活,嫁個家世地位高的夫君,再生個兒子,便是一個女子最大的幸運。
爭名奪利那可都是男子才能做的事。
“我才不給人打雜呢,”綠薑哼了一聲,隨後皺緊眉頭,看向花容時,小臉愁成包子,“毒已入骨,五感也開始失靈,再過一段時間,五臟六腑便會被毒蠶食,你沒剩多少時間了。”
花容詫異,她本來沒對綠薑抱什麼期望,沒想到她竟然能診出自己中毒的症狀。
花容心底忍不住騰起一絲希望,問“小神醫可有解毒之法?”
綠薑收回手,苦惱的撓了撓腦袋,說“世間萬物皆是相生相克的,此毒必然是有解法的,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你所剩壽元太短,應是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