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落的翻身上馬,重重的拍了下馬屁股,疾馳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江雲飛其實也喝了不少,江雲揚走後,一直壓製的酒勁兒就上來了。
他突然很想見見花容。
江雲飛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他熟門熟路的翻進衛家,去了花容住的院子。
夜已經深了,花容的屋裡也熄了燈,應該已經睡了。
江雲飛在外麵站了一會兒,還是扣響窗扉,片刻後,花容的聲音響起“誰?”
“是我。”
聽出江雲飛的聲音,花容立刻就要開窗,江雲飛卻按著窗棱沒讓花容打開。
“婚禮之前見麵不吉利,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跟你說說話。”
江雲飛的語氣不太對勁,花容有些擔心,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受傷了嗎?”
“沒有,”江雲飛背靠著窗,抬眸望著夜空,中秋已過,夜裡有些涼,連星星都染上冷意,“雲揚今晚約我吃飯,說他馬上要去越西鎮守了,讓我和你以後多照顧瑤安一些。”
唯有在花容麵前,他才敢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花容已經在大理寺向江雲騅表明身份,他的身份應該也暴露了,但江雲揚和江雲騅默契的沒有戳破,他也隻能繼續裝不認識。
他雖然有前世的記憶,但和胡阿榮一樣有了新的身份和羈絆,不能再因為舊事止步不前。
他比誰都明白利害,但他到底不是沒有感情的木頭。
花容很明白江雲飛的心情,上一世他把兄長的責任和擔當看得很重,如果他沒有為了自己拒絕襲爵,如果他沒有執意攻下越西,如果他沒有英年早逝,如今鎮守越西的人應該是他,江雲揚不會和妻女分離,江雲騅說不定也不會被殷氏逼著和柳如雪成婚。
他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卻免不了苛責自己。
花容看不到江雲飛的臉,思索會兒才開口“越西歸順才三年,要想讓那裡的百姓認同自己是昭陵的子民,恐怕還要耗費數十年的光景,你向陛下請任,我們去越西吧。”
越西大臣被誅殺了不少,需要任命一批新的官員前去治理,兩地差異過大,語言不通,律法不明,要麵臨的阻礙非常多。
江雲飛跟越西交戰那麼多年,比其他人更了解越西人的脾性和當地的風俗,要教化當地的百姓也更容易。
隻要越西真心臣服,江雲揚也能早些回到瀚京。
花容不知道該如何勸慰,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不行!”江雲飛毫不猶豫地拒絕,“我今日隻是想來與你說說話,並不是後悔……”
“我知道。”
花容打斷江雲飛,柔聲說“我知道你不後悔,但功名利祿並不是你想追求的東西,越西是你打下來的,徹底收服它,才是你真正想看到的,我也希望你的才華能施展到真正需要的地方。”
江雲飛沉默,花容繼續說“官職調派是常事,不管我爹去哪兒,我娘都是要與他一起的,他們肯定能理解,你我走後,衛家人也會好好照顧伯母,你不用有後顧之憂……”
花容還沒說完,就聽到江雲飛喚她“花容。”
“我在。”
“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
說過的,你的眼神你的言行,時時刻刻都在說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