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飛來給江臨鬆授課,聽到殷氏重病的消息,心裡不免發沉。
他與殷氏雖然不親近,但畢竟是母子,不願看著殷氏鬱鬱而終。
教導江臨鬆要好好開解祖母以後,江雲飛去找了江尋。
刑部最近要配合江雲騅肅清反賊,江尋也忙得很,連昨日的拜師宴都沒來得及參加,聽到江雲飛來訪江尋很是驚訝。
“周大人剛被賜官,又要籌備婚事,怎麼想起來找我了?”
之前在夷州江雲飛找過江尋幾次,江尋的語氣很是熟稔。
江雲飛把殷氏生病的事簡單說了一下,而後說“我聽說江大人之前和平西王的關係很好,忠勇伯夫人的病多是因為心有鬱結,江大人是最了解平西王的人,若能登門勸慰幾句,興許能幫夫人解開心結。”
江雲飛現在是江臨鬆的老師,為了學生來找江尋幫忙也說得過去。
江尋並未懷疑,隻是歎了口氣說“其實十多年前二少爺就找過我,想讓我勸慰夫人,但夫人實在太偏執了,她認定王爺身邊的人都不懷好意,沒有勸阻王爺,不僅不肯見我,還把府裡伺候王爺的下人全部發賣。”
彆說江尋,殷氏甚至連江雲揚都記恨上了。
她覺得江雲揚和江雲飛一直待在軍中,兄弟感情比江雲騅要深厚些,他肯定是偏向江雲飛一些的,不然就該及早發現江雲飛對花容的心思,避免出現兄弟相爭的局麵。
但江雲飛一直都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他不說出來,誰能相信他對什麼人動了心?
殷氏能積鬱成疾,江雲飛就對她的固執有了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江尋這樣說,心裡還是有些沉悶。
阿騅有母親疼愛,他有父親看重,雲揚得到的關注其實是最少的,結果他和阿騅都任性妄為,雲揚才是承受最多的那個。
江雲飛從江尋那裡了解了很多,出來後心情很是沉重。
他不想讓花容感受到不好的情緒,隻讓人送了吃的去衛家,自己則直接回了家,剛剛穿過前廳就碰到孟氏。
孟氏手裡拿著剛做好的喜服,臉上帶著歡喜的笑,見他回來立刻道“朝兒你回來啦,這是我給你做的喜服,你快試試合不合身。”
這門婚事是太後親賜,還有衛家操持,孟氏卻還是執意要親手為他做喜服。
過去十多年她受儘磋磨,頭發早就全白了,比同齡人蒼老許多,眉眼間卻很溫柔,沒有一點怨氣。
江雲飛去試了喜服,孟氏高興的紅了眼,止不住的誇他好看,希望他和花容能夫妻恩愛,長長久久。
江雲飛忍不住問“如果我要自毀前程,和一個地位很低的女子成婚,你還會認我這個兒子嗎?”
孟氏一愣,而後緊張的問“你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莫不是有狐媚子勾引你,要你與衛家悔婚?”
孟氏說完忍不住往江雲飛身上捶了兩拳“你這混賬,才剛做了官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是嗎?你要是敢做出對不起嫣兒的事,我就吊死給你看!”
孟氏被嗟磨過,知道被辜負真心有多痛苦,更知道得罪衛家會是什麼樣的下場,說出來的話帶著十分狠絕。
江雲飛搖頭說“我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我隻是假設如果沒有衛家這門婚事,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
孟氏稍微鬆了口氣,而後堅決的說“我不會同意你為了一個女人自毀前程,但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兒子。”
江雲飛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