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繡著活靈活現的兔子,纖毫畢現,的確是難得一見的手藝。
衛景洛一回來就看到江瑤安拿著一隻香囊把玩,神情頓時嚴肅起來,他讓紫紺退下,對江瑤安解釋“蘇家和衛家在生意上的往來很多,之前還幫過衛家大忙,但我跟她之前根本沒有見過麵,以後也不會和她有什麼往來,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讓她出去住。”
衛景洛有些緊張,不知是怕江瑤安生氣,還是怕她失態傷到蘇韻湘。
江瑤安眨眨眼,不解的看著衛景洛“我覺得湘妹妹很好,夫君為何覺得我不想她住在家裡?”
江瑤安眉眼含笑,一點兒都看不出來生氣,也看不出彆的情緒。
衛景洛不知道她想做什麼,眉心擰起,半晌,他敗下陣來,軟著語氣說“我不該讓紫紺誇大其詞騙你從庵裡回來,對不起。”
江瑤安向來直來直去,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就算沒了孩子生氣也是因為在意他,他向來知道如何拿捏她的心思,怕她看破紅塵和柳如雪一樣出家,這才讓紫紺去庵裡找她。
隻是,衛景洛沒想到會被江瑤安看破。
“這也不怪夫君,”江瑤安並不生氣,柔聲道,“歸根到底是我太任性了,先是在娘家住了那麼久,又去了庵裡住,不知情的人隻怕要說衛家苛待了我,抹黑夫君不說,連公公和婆母也跟著一起被罵,夫君這麼做並沒有錯。”
江瑤安越是把錯往自己身上攬,衛景洛越是不安。
他看不透江瑤安了。
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經商之道,在外人麵前永遠都存著三分防備,對新認識的人,第一時間考量的不是對方的人品,而是對方能帶給自己的利益。
江瑤安是個例外。
她太單純了,一點兒算計人的心思都沒有,喜惡也一目了然,在她麵前,衛景洛不需要一直緊繃著防備算計,他可以通過感受她的情緒來獲得快樂。
所以,他不希望江瑤安變成八麵玲瓏的當家主母。
想到這裡,衛景洛抱住江瑤安。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要把江瑤安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還想把兩人之間的裂痕擁緊抹平。
“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明晚我們去清風院吧。”
清風院是衛景洛第一次陪江瑤安過生辰的地方,他也是在那裡奪走江瑤安的初吻的,成婚後江瑤安一有不高興,衛景洛就會帶她去那裡小住,那就像是衛景洛專門為她建造的桃花源。
衛景洛把頭埋在江瑤安頸間,說話時有濕熱的氣息撲在江瑤安脖頸。
有些癢,也有些曖昧。
江瑤安縮了縮脖子,搖頭說“明日阿綿約了我逛街,不知幾時能結束,而且逛完街會很累……”
“那就改日,”衛景洛打斷江瑤安,堅定的說,“我願意等夫人有空的時候再和我一起去清風院。”
他雖然是衛家的下任家主,卻從不在江瑤安麵前擺譜。
每次兩人有不愉快,也都是他先低頭。
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緊握成拳,江瑤安有些動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無理取鬨,但想到那個沒能降生的孩子,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衛景洛的確每次都低頭了,但他並沒有真正解決問題,隻是哄了她一番。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卻希望她做隻討他歡心的金絲雀。
這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