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秦姝怡越過人群,徑直來到江瑤安麵前。
“見過教頭。”
青釉和綠梳向江瑤安抱拳見禮。
兩人沒有穿練功服,而是相府丫鬟統一的服飾,做抱拳禮的時候,便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秦姝怡本就是眾人關注的焦點,眾人自然也都看到了這一幕,人群中發出幾聲嗤笑。
女子習武,簡直是荒唐至極!
江瑤安也聽到了那些嗤笑,神情卻很平靜,淡淡道“隻有在武館的時候,我才是教頭,出了武館,還是稱呼我衛少夫人比較好。”
兩人立刻道歉改口,卻改不了其他人的探究和嘲弄。
秦姝怡在江瑤安對麵坐下,柔柔道“世人大多輕賤女子,衛少夫人敢為人所不敢為,乃我輩楷模,雖有人會以流言蜚語中傷衛少夫人,亦會有人理解並支持衛少夫人的。”
秦姝怡的儀態極好,坐下以後,腰背仍挺得筆直,雖是女兒身,瞧著卻有不輸男兒的風骨。
她這樣一說,好像坐在這裡就是在支持江瑤安開武館了。
“秦小姐言之有理。”
江瑤安客套回應,秦姝怡繼續說“我常居深閨,出門的時候不多,自幼身體也不大好,這些時日練了衛少夫人教的五禽戲,我感覺身體好了很多了。”
“秦小姐什麼時候來武館拜的師,我怎麼不知道?”
江瑤安疑惑的問,並未認領這個功勞。
秦姝怡微愣,她身後的綠梳立刻說“是奴婢在武館學了以後回去教給小姐的,我家小姐是好意,衛少夫人不要把好心當作驢肝肺!”
“綠梳,不得無禮!”
青釉皺眉嗬斥。
她們一個心直口快,一個謹慎細致,配合的倒是天衣無縫。
等兩人說完,秦姝怡才歉然道“是我措辭不夠嚴謹,我並不是跟衛少夫人學的五禽戲,而是跟著府裡婢子學了些皮毛,若不是家父管得嚴,我定是要親自到武館學的。”
秦姝怡的聲音溫溫柔柔,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對江瑤安釋放出來的善意也很足。
若是一般人,這個時候就該順勢恭維一下,感謝秦姝怡對自己的支持了,江瑤安卻並未如此。
“習武之事並非想象中那麼簡單,秦小姐的婢女到武館才半個月,彆說皮毛,連入門都不曾,教給秦小姐的動作不一定是正確的,彆人誤會我事小,秦小姐萬一練出什麼好歹來,誰負得起這個責?”
秦相在朝中運籌帷幄,秦姝怡在瀚京貴女中也是出了名的心思玲瓏,她如果真的想和江瑤安做朋友,怎麼會說出這樣模棱兩可的話?
青釉和綠梳都麵露詫異,似乎沒想到江瑤安會這麼敏銳又直白的指出隱患。
“我們都是按照衛少夫人教的與小姐說的,小姐也感覺身體好了很多,怎麼會有問題,衛少夫人你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綠梳生氣的反駁,紫紺也不是吃素的,當即道“什麼叫小心眼兒,我家少夫人是好心提醒,你們本就學藝不精,怎麼可以隨便亂教人,萬一出了什麼問題,不止害了你家小姐,也會連累我家少夫人平白被冤枉,相府這樣顯赫的世家,總不至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吧?”
紫紺牙尖嘴利,綠梳啞口無言,一旁的青釉想要挽回局麵,江瑤安柔聲道“我的心眼兒的確很小,秦小姐日後說話還是先多想想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