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騅喝了口酒,麵上神情很淡,有種看透世俗的透徹釋然。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就已經知道自己以後會孤獨終老。
江臨鬆眸光微閃,然而唇瓣囁嚅了幾下,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江瑤安又勸了幾句,見江雲騅態度決絕,隻好作罷。
江臨鬆還不知道銀寶的事,想到江雲騅之前在馬車上說的話,疑惑的問“除了元寶,阿姐還藏了衛家的孩子?”
江瑤安沒想到江臨鬆還記得這件事,心虛的移開目光“我也不是故意藏的,我不是一直都懷不上麼,大夫說脈象很弱,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能保住,我當時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瑤安為自己找了許多借口,江臨鬆直接打斷“你是怕說出來被心懷不軌的人盯上吧?”
江瑤安也沒有否認,點頭道“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想他們一直生活在危險之中。”
“那衛景洛呢?陛下已經昭告天下說是誤會,以後應該也不會再逼他做什麼,衛家慢慢把產業讓出去一些,也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你跟他還有可能嗎?”
皇帝已經先讓步了,衛景洛回來後肯定也要給皇帝台階下。
衛家不再一家獨大,危險也就少了很多。
江瑤安沒說話,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她其實也沒想好要怎麼做。
她和衛景洛分開太久,感情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深了,有了兩個孩子,她也沒那麼多的兒女情長,維持現狀也挺好的。
江臨鬆閉了嘴沒再追問,反倒是江雲騅問起越西的情況。
江瑤安高興的說“小姑姑和小姑父特彆厲害,他們花十餘年的時間在越西普及了昭陵的語言、文字和衡量標準,還興修水利,發展農耕,越西百姓現在對朝廷可擁護了,在他們的努力之下,還有兩族百姓通婚了呢。”
江臨鬆也忍不住說“那邊織布技藝已經有超過我們的趨勢,釀酒鑄鐵工藝更是明顯高於我們,若是朝中權貴還帶有偏見不肯好好與他們相處,日後必然會吃大虧。”
江臨鬆跟衛景恪一起逛的時間更多,對那邊的情況也更了解,若不是聖旨來的突然,他都想帶兩個鐵匠回來讓朝中大臣親眼看看。
江雲騅在禦史台,隻管案子,不管彆的。
他沒有打擊江臨鬆,隻讓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等江瑤安說的差不多了才問“你小姑姑和小姑父的感情還好嗎?”
“很好呀,”江瑤安毫不猶豫地回答,臉上忍不住浮起羨慕,“小姑父雖然家境不好入贅了衛家,但和小姑姑的相處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的,即便成婚這麼多年,他們的感情還是和當初一樣,小姑父不忙的時候,都會和小姑姑待在一起,若是要忙正事,就會給小姑姑帶些好吃的回去,恪兒和小誠誠都會吃醋呢。”
江瑤安描繪的很有畫麵感,江雲騅勾唇笑了笑,淡聲道“那就好。”
聊的太開心,江瑤安還是喝醉了。
江臨鬆把她背回房間安置好,又回去找江雲騅。
月光清冷如水,江雲騅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背影有些孤寂。
江臨鬆走過去,低聲道“我聽說那位夫人長得很像你心裡放不下的人,你如果真的很喜歡那個人,當初為什麼還要娶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