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幸村躺在自己闊彆已久的歐式大床上,眉頭微蹙,看上去睡得不甚安穩。
離床不遠處的陽台窗戶大開,呼嘯著的狂風帶著涼意將大滴大滴的雨水送了進來,吸飽了雨水的窗簾被風吹動時發出笨重又怪異的聲音。
因狂風而翻飛的窗簾撞擊在牆壁上再一次發出沉悶的聲響,被驚擾的幸村終於醒了過來。
床頭櫃上的矢車菊被吹得東搖西晃,他掃視了一圈房間眼神有些茫然,私是在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忘記關門一般。
發了會兒呆的幸村起身把窗戶關上,然後站在窗邊看著這亂七八糟的窗簾和房間有些頭疼。
他把房間裡被吹到地上的東西一一撿了起來放好,然後才看向了那盆矢車菊。
向來被精心照顧的花卉此時看上去有些蔫巴,幸村用手指輕輕逗弄了幾下後忽然想起了學校天台的空中花園外放了好些花盆。
他拿過枕頭旁的手機摁亮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了,這讓他有些苦惱。
24h待命的司機和他的父親去了國外,留下的那位主要是為了照顧他的母親和妹妹,所以每天晚上九點就會按時下班。
手機屏幕在漆黑的夜晚發出瘮人的光來,把幸村本就白皙的皮膚襯得近乎透明。
他拿著手機走到窗前,劈裡啪啦的暴雨碎裂在玻璃上順流而下,透過雨簾望去,外麵的世界已經帶著界限不明的模糊感。
思慮再三後他撥通了真田的電話,白日裡會折射出絢爛色彩的玻璃帶著一股黑沉的涼意,手觸摸在上麵能感受到雨滴帶來的輕微震動。
沒有人接,幸村掛掉電話推開房門往外麵走去,這個點按照真田的作息習慣早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門口的置物櫃裡放著幾件透明雨衣,幸村隨手拿了一件後帶上天台花園的鑰匙準備離開。
嗡嗡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明顯,幸村推門的手轉了個彎伸向了鞋櫃上,他大概能猜到是誰。
“喂,sanada”
“抱歉,yukiura,我開始睡的太沉了”,真田的聲音沙啞低沉,順著電流傳到幸村的耳膜莫名帶了點撓人的性感。
“這麼晚打電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幸村拿著手機靠在牆上語氣慵懶隨意地回道,“嗯?沒事,開始按錯了”,他邊說邊輕巧地推開了大門,呼嘯而來的風聲和劈裡啪啦的雨聲交織,形成了獨屬於夏夜的奏鳴曲。
本來已經準備掛電話的真田瞬間清醒,他從榻榻米上坐了起來打開了房間裡的燈,“yukiura,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是窗戶沒關緊,風吹了進來”,幸村聲音還是輕輕柔柔帶著他特有的優雅,電話對麵的真田卻已經睡意全無。
他起身打開衣櫃隨手拿了件黑色t恤和短褲穿上,沉聲問道,“你要去哪,yukiura,告訴我”
雖然通話時看不見對麵的場景,但幸村已經能猜到真田的臉色了,應該是皺著眉,嘴唇緊緊地抿起,想要生氣卻又沒辦法生氣。
雨水打濕了幸村的木屐,冰冷卻不刺骨,聽著對麵越發粗壯的呼吸聲,他臉上無聲無息的露出一個少見的,很是俏皮可愛的笑,“雨太大了,我想去學校把花園外的花搬進去”
那邊的真田聽見他略帶苦惱的聲音心頭一緊,他開始推開窗戶看過了,雨特彆大,要是自己沒有突然驚醒看手機,他就要深夜一個人冒雨去學校。
這樣的認知讓真田很是生氣,極力壓低的聲線仍舊透出一股薄怒來,“你在家等我,司機等會兒會送我來拿鑰匙,你不要出門了”